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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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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话说李斯与韩非那对患难师兄弟, 两人差点被一群村民就地沉河之事,追根溯源还要归结到马贼身上。如果不是马贼打劫了他们, 他们也不会匆匆逃入荒林偶遇了三名被犀牛杀害的小孩。在那件事情了结之后, 难兄难弟没有在楚国久留, 就各自去了秦国与韩国。

    不过,乐远岑稍稍关心了一下那群打劫两人的马贼, 后来根据秦海的情报显示那并不是一群普通的马贼, 江湖人称叫灰胡子。

    这年头没靠山都不好意思出来混。灰胡子不是一群简单的马贼,他们上头有人, 与魏国有密切关系, 直白一点说就是魏国的掌权者罩着一群马贼,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们出面充作打手。

    如此一来,比起直接出动魏国的官方人马要方便很多。官方出面需要考虑面子而束手束脚, 但是马贼出面则是简单粗暴得多,不用给太多人面子。即便知情者之间对这种手段都心知肚明,但是魏王随时都能将马贼推出来做替罪羔羊,这一招还是玩得挺溜的。

    话虽如此,并非所有的马贼都与灰胡子有关, 可是项少龙偏偏在邯郸城外遇到了灰胡子的分支打劫了乌家堡的一路人马, 顺带把他也一起劫进去了。

    项少龙也感觉是霉运不断,他是冲着调查朱姬与赵政而去,半途却被赵墨的人盯上了, 双方在一追一逃之间就出了邯郸城。

    赵墨为了矩子令锲而不舍, 项少龙与其上演了两天的追逐才在山林里暂且摆脱了赵墨的人马。偏偏, 他还没能好好休息一会就又撞上了另一起打劫。马贼加起来有五六十人,还抢走了乌家堡的人作为人质,他只能假意奉迎先深入敌窟了。

    “大哥,我与那一群人根本不认识,只是路过而已。不过,被几位大哥带回来也很好,我正愁没有地方吃饭,不知道能不能跟着几位大哥混口饭吃?”

    项少龙在被劫回来一路上已经从马贼的对话里得知了此案的大概。

    乌家堡搞到了失踪多时的和氏璧,就连项少龙都知道和氏璧有多珍贵,马贼当然要把宝物抢过来,乌家堡的十五人商队全部被擒。好巧不巧,乌家堡的大小姐乌廷芳正好也跟在了送货的队伍里,那么就在劫财的同时顺带再劫个色。

    如今,山谷的马贼大本营里,一群人正在讨论谁先劫色最公平。

    老大看项少龙的模样十分真诚,刚才的打劫过程里项少龙也确实是意外出现,而之前的调查里乌家堡也的确没有这一号人。

    老大拍了拍大腿说,“行,你小子想加入寨子也可以。我看不如这样,兄弟们正要比赛投壶,谁赢了的话,那个妞就归谁先享用。你也来参加,也不欺负你,你赢过这里一半的人,就代表你有本事,能够加入我们。寨子对自己人一向很好,你再赢过另一半的人,那个乌大小姐就归你了。”

    “投壶?”项少龙看着马贼取来了箭支与陶瓷壶,这是看谁能把箭精准地扔进去,谁先失了准头就是谁输了。幸而,这一手他熟悉,与后世的飞镖有异曲同工之处,应该能凭此在将自己与乌家堡的大小姐救下来。

    至于后面怎么办就要见机行事了,唯二可能意识到他失踪的只有赵盘与乐远岑,也不知能否及时等来救兵?如果救兵来不了,他只能自救了,不求带走和氏璧,还是要以人质的安全为主,这也算是警察的职业病了。

    嗖嗖嗖——,一箭接着一箭投入了壶里。

    最后一箭入壶之际,啪啪啪的掌声从接连响了起来。

    老大哈哈大笑着拍了拍项少龙的肩膀,“好!项兄弟果然是有本事的人,你能够加入山寨,日后我们的生意会越来越红火!”

    “这么说,那个乌大小姐归我了。”项少龙问得有些急切。

    这急色的样子让老大更是不再继续怀疑什么,他指了一位马贼小弟说,“当然了。大力,你快带项兄弟去房间,那间空房今后就归项兄弟所有了。”

    正说房间里的乌廷芳嘴巴被堵住着,双手与双脚被绑被扔在了软席之上,人看上去还在昏迷中。

    项少龙先帮乌廷芳取出了堵嘴的布团,又是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尚且还不急反应,脸上啪的一下就挨了一个巴掌。

    “淫贼!你不得好死!”乌廷芳直接给了靠近她的项少龙一巴掌,很是想要再来第二下。

    “你!”项少龙摸着火辣辣的脸颊,这一巴掌真是挨得太冤,做好人就没有好报吗?他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乌廷芳又要打过来的手,“乌大小姐,我是在帮你松绑啊!脑子是个好东西,你能不能稍微是非分明一下。”

    “淫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和你拼了——”

    **

    乐远岑尚且不知项少龙被打脸了,她虽是遵从着打人不打脸的规矩,但不介意有人招呼项少龙几下,毕竟他们之间这笔账有了越发算不清的趋势。当然,为了能可持续性地向项少龙讨债,还是要找到他的踪迹。

    不过,让乐远岑积极主动去寻找的更是和氏璧。和氏璧、乌家堡、马贼,这三者凑到了一起,必然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始皇帝已经没有了踪影,她不希望真的和氏璧又在落到别人手中。花落别家事小,最怕那些马贼不珍惜东西,万一把和氏璧给弄碎了怎么办?经历了王三土之死,她很能接受和氏璧不小心被摔碎的可能性了,尽管把那样一块大的玉石要能被弄得粉粉碎也是一种本事。

    为此,乐远岑来到了邯郸第一的妓院满红馆。

    在乐远岑离开寿春时,寇烈透露出了赵墨与齐墨中肃清者的名字,其中赵墨里的肃清者名为常风。

    常风长得非常普通,他的武艺算不得顶尖却在收集消息上有一手。赵墨的钜子严平投靠赵穆之后,常风就成为了满红馆的龟公,他看着非常不起眼,却是插在赵墨与赵穆身边的一根钉子。

    ‘寻巫去了邯郸之后,如果想要找常风接头探听情况,拿出了那把小刀与报出了我的名字,常风一定就明白你的身份了。只是人心思变,我与常风也有七年未见。很难说他是否已经彻底倒向了严平与赵穆。’

    乐远岑记得寇烈的话,所以她一直没有去找常风,而今为了尽快确定和氏璧或者项少龙的动态,还是有必要冒险一试。反正,她来到邯郸的踪迹不可能一直瞒下去,需要谨防的是常风可能玩一手无间道。

    “属下拜见主上。”常风在见到翟字刻刀后并未多说废话,他很是配合地回答了乐远岑的提问。“就属下所知,和氏璧的消息出现后,赵穆就派了其得力手下连晋负责夺取和氏璧,至于具体怎么夺取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昨天传来消息,乌家堡的人居然是被马贼劫走了。”

    “连晋?赵穆让他来负责夺得和氏璧?”乐远岑想着几者之间的关系,她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乌家堡与赵穆的关系如何?”

    “虽然称不上水火不容、势不两立,但是乌家堡与赵穆的关系并不融洽。”

    常风简单地说了邯郸的三大势力,势力最大的是巨鹿侯赵穆,赵穆有赵王作为强有力的后台,谁也不敢动他,朝中的官员大多都依附于赵穆。不过,经营马场的乌家堡与经营金属兵器买卖的郭纵,这两者虽然只是商人,但也得到赵王的青睐。“连晋追求乌廷芳一事,赵穆不可能不知道。”

    乐远岑脑中瞬间转了好几道弯,她大概能猜到里面的弯弯绕绕了。

    连晋投于赵穆门下,赵穆希望能够收复乌家堡,自然也赞成连晋能拿下乌家大小姐的芳心。然而,赵穆想要拉拢乌家堡是一码事,两者在赵王面前争夺君心是另外一码事。

    在早年间,赵王就有想要和氏璧的想法,看来是没能找到真的。这次谁能献上和氏璧,谁就能立了一大功。

    “赵穆好心计。”乐远岑说着摇了摇头,赵穆让连晋去办此事,正是用他又防他。连晋追求乌廷芳,却又要夺取乌家堡运送的和氏璧,这就是让两者落下了嫌隙。

    只不过,如果事情牵扯到了马贼,连晋何尝又不是借刀杀人。

    他放出消息让马贼夺走了和氏璧,然后他再重新夺回来,这么一转手的功夫就将恶人这个锅甩了出去,说不定还能左右逢源。

    “常风,你知道城外的马贼吗?”

    “城外的马贼从三四年前起多了起来,是在南边的小山谷里,具体的位置还不得而知。他们是不是与魏国的灰胡子有关,这也不好说。”

    如果有关,那么连晋这个锅甩的就更漂亮了,他正是在帮助赵国铲除魏国的马贼余孽。

    乐远岑没有在满红馆多加停留,今天常风说得这些话都称不上绝密,她姑且可以信一些。这里面倒是漏了一个变数,那就是项少龙不知去哪里了,如果他碰上了马贼,不知道会不会坏了连晋原本的计划?

    想要知道答案,那么就出城走一遭。

    当下,乐远岑也没有什么得力的助手,她虽然收了赵盘那个徒弟,但他远没到可以出师的时候。至于醉芳楼里面的柳夏,她暂且不想见到他,也不想逼着自己一定要去分析出什么所以然。

    这就一个人出了城,主要还是去关心一下和氏璧的安危,顺带看一看项少龙还活着吗?

    世间还真有无巧不成书。

    马贼是在南边的小山谷里,可是山谷再小,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

    乐远岑赶在了上午进山,刚好与逃出来的项少龙一行人遇了正着。

    她见到项少龙就忍不住笑了,因为项少龙黝黑的脸颊上多了一道红的五指印,这一掌足够狠,才能留下如此印记。“项兄,几日不见,你怎么有涂抹胭脂的喜好了?就是这抹红,红得不够均匀。”

    “寻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过会再开玩笑吗?”项少龙挥动着手里的剑朝着追来的马贼砍去,“算我求你,快点帮忙啊!”

    项少龙觉得说多了都是泪。他好不容意说通了乌家堡的大管家,让其劝服了乌廷芳相信他不是与马贼一伙的。趁着黎明时分马贼放松警惕,舍弃了和氏璧与乌家堡的货物,十几个人先逃了再说。

    然而,在之前与马贼的搏杀中乌家堡的人多少都受伤了,所以出逃的速度必然慢了不少。这会马贼的一部分人已经追了过来,也不知道是谁惊动了他们,让他们早了几刻就追了出来,眼下必须要明刀明枪地干了。

    “行,是你求我的,记着付账。”乐远岑也没再继续开玩笑,她看着乌家堡这些人,和氏璧必然还在马贼窝里,不亲眼见一见真假,还真是有些放心不下。

    这一霎,胜邪出鞘,剑锋几乎是在下一瞬就划破了一位马贼的咽喉。

    乐远岑抽空扫了一眼项少龙的剑,他的剑只会往人的手脚上砍。这种不取人命的打法才让他没有办法快速摆脱马贼的围杀,恐怕项少龙仍然没有适应这个时代的鲜血规则,所以他下不了杀手。

    “项兄,仁慈不是坏事,只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对自己残忍,我是没有意见,但你身边还跟着一群人,眼下你只能二选一。这是很简单的选择,就别犹豫了。”

    项少龙看见过善柔杀人,善柔是一个杀手,每一招几乎都是冲着人命去的。他确实不习惯如此打法,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不喜欢如此轻贱人命的打法,那与他所受的教育与道义相违背。

    这一刻,项少龙看着乐远岑几乎是能剑剑致命,终是不再怀疑她也可能是穿越时空的同类。因为来自现代社会的人总会保留的一条底线,夺取人命一事不是那容易跨越过去的。

    乐远岑对上了项少龙的眼神,几乎是能瞬间读出他的想法。谁会愿意沾上人命?但是江湖之路从没有回头路,一入江湖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干净的。即便不亲手杀人,身上也难逃人命之债。

    她亲手杀的第一个人是萧咪咪,当时若不动手,那么连带她在内,无花与小鱼儿也会一起死。江湖一直都是你死我亡,强者为尊,她只是走上了江湖路而已,也习惯了这条江湖路。

    乐远岑没有心情解释什么,能让她甘心为之送命的人,也不是完全不存在,但能活着谁想死。“他们死,或者你们死,只能二选一,你选哪一个?”

    项少龙咬了咬牙,将手里的剑冲着马贼的脖子挥去。

    不过多时,追上来的三十位马贼就都命丧山林。

    乌家堡的人都累得气喘嘘嘘了,而乌廷芳看着一地的尸体,捂住了口鼻有些想要干呕。

    项少龙闻着挥散不去的血腥味,他又是快速一拉,拉住了乐远岑的衣袖,“你还要进山?”

    “人是逃出来了,但东西还在里面。我很好奇和氏璧长什么样子,想去看一看。”

    乐远岑收回了胜邪,又恢复了一贯的嬉笑之色,看了一眼身体不适的乌廷芳,又看向了项少龙眨了眨眼。“你先送乌大小姐回家,我改日再登门探望乌大小姐。”

    “里面是马贼的大本营,谁知道是不是有其他机关。”项少龙没有松手,他并不认为和氏璧有高于人命的魅力,“一块玉石而已,再珍贵也仅仅是一块玉,一起回城。”

    如果是那块真的和氏璧,它还真XXOO的不仅是一块玉。

    乐远岑都想爆粗口了,这都是谁害的!项少龙甘愿做小白鼠搞实验,他就不能迟两天吗?也是怪她不好,不会选黄道吉日,如果那时候随便谁多挽留一下她,这一切的穿越事故也不会发生。

    “人为财死。你当我是没见过世面,一定要去见一见才行。”

    乐远岑甩开了项少龙的手,她又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了乌家堡的管家,“我差点忘了说,马贼总是有马的,乌家堡开马场,那么收不收马?如果我把那些马弄来,可以算我一份钱吧?”

    “这是必须的。”大管家已经从惊险中恢复了镇定,乌家堡也是广招贤能之辈,“寻姑娘于我们有救命之恩,乌家堡定是奉为上宾。”

    乐远岑没兴趣再听项少龙长篇大论,跨上了马就冲着山谷而去。这一路是顺着马贼前来时的痕迹,反追踪回到了马贼的大本营。

    谁想到有人捷足先登,让她迟到了一步。

    马贼大本营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了一地的尸体,身上皆是出手狠辣的剑伤。这种剑伤有些眼熟,曾经有人用其来杀过猎物。而再找了一大圈,乌家堡被劫之财都还在,唯独不见和氏璧的踪迹。

    连晋!一定是他来过了,他只取走了和氏璧。而因为他们行路的方向来不同,就这样在山谷里错过了。

    乐远岑还能怎么办,那现在只能再继续追下去。

    连晋得到和氏璧总要回城,常风已经给出了连晋的住址。她希望能和氏璧被交给赵穆之前接触到和氏璧,一旦确定那东西是真的,必须是不惜一切代价,偷也要偷过来。

    今日,真的是行路匆匆。她早晨忙着赶往山谷杀了一批马贼,然后又是从马贼的大本营再匆匆折返邯郸城里,这会就已经是太阳完全落山了。

    好在一路急奔之下,她还是抄近路堵到了连晋。准确的说不是正面堵上了连晋,而是在转角处看到了跨过大门门槛的连晋,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布包。

    此时此刻,乐远岑完全明白鬼谷子的话,为什么说只要真的和氏璧出现,在近距离之中,她就能一定能够感知出来真假。虽然相隔了几十尺的距离,但是她能够感觉到从那个布包里面散发出来的一种气场,那就是一种久违的天地之力。

    这是真的和氏璧!能够开启通天之路的钥匙!

    乐远岑去了客栈匆匆换了一套黑衣,又是稍稍吃了一点干粮。未免夜长梦多,今夜就要夜探连晋家,来一个黄雀在后把东西偷走。至于连晋怎么向赵穆交代,这些问题由不得她现在多想了。

    夜色沉沉,不见风月。

    虽然不能与朱姬所住府邸相比,不过连晋家也算不得小,有池塘有桑树,家中还有一些护卫。

    乐远岑子潜行在回廊之中,她并不知道连晋把和氏璧藏到了哪里,但是从一间间房外飘过,总能够对其有所感应。只是,也不知是否她的运气不够好,选择的切入路线有误,一直都未能感应到和氏璧。

    下一刻,乐远岑倏然纵身扣住了屋檐。

    只见连晋从院门口走向了一间屋子,他打开了下方房屋的大门上的锁,又是点亮了房内的油灯。然后,房里响起了解开布块与木盒开启之声,伴随着连晋的自语声,“原来这就是和氏璧,长得也不怎么样,还好没怎么费力气就搞到手了。”

    乐远岑微微蹙眉,她并没有感觉到之前的那股天地之力,房里怎么会有和氏璧?她以一个急速的倒挂之姿,透过窗户匆匆一瞥看清了房里的情况。

    连晋手里捧着一块玉石,玉石的样子与楚王宫里记载和氏璧的图纸所画如出一辙,而桌上放着的布包也是适才街上连晋所提着的那一只,再说细看连晋端详和氏璧的神态也不似作假。

    不过就是一会功夫而已,真的和氏璧就在连晋的眼皮底下被掉包了?

    连晋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完全没发家里潜入了盗贼,更没有发现门锁与盒子的锁被开过了,而对方一点踪迹也没有留下。

    这种盗术在此间也堪称神乎其神了!

    ‘你说若论盗术,谁是天下第一?’

    乐远岑脑中骤然想起了柳夏的问话。她确实回答了柳下拓,不过柳下拓死了都近三四百年了,而她真切接触过的盗术之最却仅有两人,而世间几乎没有他们偷不到的东西。

    她对有些事情不愿去多想,偏偏它就是要堵到面前。

    而世上没有谁会一直不变,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朱旬、柳夏、尸香阁,有的时候面具戴久了,就怎么都摘不下来了,过去的那张脸已经死了。

    不过,香帅有一个习惯还没有改。

    风里还残留着一丝微不可查的余香,与那件黑色斗篷上的熏香味道完全一致。

    当下,乐远岑就捕捉着这一缕余香朝着东北方向而去,只怕偷走和氏璧的那人还没有彻底走远。

    ‘嗖——’一道破空声直射向墙头,让正要越墙而去的人脚步一顿,看向从屋檐上追来的乐远岑。

    “你倒还真是一只小野猫,一逮到机会就敢挠人了。”

    乐远岑说得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足以让对方听清了。“怎么,你是想重温一番见面就动手?”

    “没想到你也盯上了这块宝地。”黑衣人低声笑了起来,“我也不想动手的,不过东西已经到手了,难道要我白白交出来不成?”

    乐远岑看着黑衣人的眼睛,隔着一块蒙面巾也只能看清他的眼睛。“我怎么敢让香帅把到手的东西交出来,那岂不是要坏了你什么都能偷到的好名声。”

    “你认识的香帅早就已经死得连渣都不剩了,活着的只有柳夏,更确切的说是柳下香。”

    柳下香的语气有些冷,但转而又笑了,“有一点你错了,香帅不是什么都能偷到,他没能把自己的心偷回来,更是从来不曾偷到你的心。一个人弄丢了自己的心,也难怪无法安心地进入轮回了。”

    乐远岑抿了抿唇,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真的已经过了忘情之关,这一刻她并无任何乱心的悲伤情绪,亦或者是因为人间久别不成悲。“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一刻来得比我料想得要早。不过,也正说明和氏璧是好东西。”

    柳下香听着从连晋府里传来的动静,两人不可能在这里继续叙话,他一本正经地说到,“既是如此,你来追我,追到的话,小野猫就随便你怎么办。”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