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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家自有不为人知的传信通道,十八皇子圣旨到了岭南,岭南穆家必然做好了应对准备。”
夏侯云:“咸阳穆家已经没人,谁给岭南穆家送信?”
“张寒给榆州虎鲨送信,也会给岭南穆家送信。”
穆雪低头望着指上的绿玉指环。
张寒说,我要用这枚小小的指环来圈住你,圈住你的一生,今生,永世,我们都在一起。
穆雪眼角微湿,轻摩指环,张寒,你在咸阳,还好吗?
夏侯云窒住,还有个张寒啊。
那厮,已娶两个豪门妻,她还念念不忘?夏侯云倏忽泄了气,他又有什么道理对她说,你别再惦着张寒,做我的聚宝盆,做一辈子?她总要嫁人的,不是吗?她是他的门客,合作搭档,有聚便有散,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夏侯云觉得心头一阵隐痛,那口窒住的气,堵在胸腔里,憋得生疼。
车厢里诡异地安静下来。
**********
风府,海棠正院。
正院名为海棠,却无一株海棠花,而遍种银杏树。
站在树下,抬头看天,天空湛蓝如洗,一片片金色的扇形叶随风飘落,翩似一只只轻舞的黄蝴蝶,清晨的阳光洒下来,蝶翼染着夜来的薄霜,反射出柔和的银光。
桑柔拈起一片落在肩头的叶子,眼底闪过一抹暗色,扶着宝慧的胳膊,缓步向近风前院走。
守近风院的小厮恭然有礼。
“砰!”
从书房里扔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落地成碎块。
桑柔:“宝慧,这个月,买多少个砚台了?”
宝慧低声道:“三十个。”
桑柔:“再买一百个,紧着三殿下砸着玩。”
“喏。”
宝慧垂目,不敢露一丝笑意。
进了风府才知,三殿下有个算不得毛病的毛病,生气就摔砚台,似乎这个月始,三殿下摔掉的砚台有点多,新买的三十个砚台,所剩不过五。
桑柔站得远远的,扬声道:“殿下,扔完了吗?没扔完,接着扔。”
“阿柔!”
夏侯风走到书房门口,讪讪唤了一声,“外面冷,进屋。”
走进书房,桑柔解了斗篷交给宝慧,瞥一眼垂头站在书案旁的男子,认出他是风府的护卫统领,蔡一卓。
“哟,这么早,宋大统领就来了,让本妃说你什么好,眼力真差,怪道三殿下摔砚台呢。
外面的消息不大好?说来听听,本妃正闲着。”
书生气浓郁的蔡一卓,躬身施礼:“属下参见王子妃。
回王子妃的话,腌臜之地传来的消息,恐污了王子妃的耳。”
“腌臜之地么,”
桑柔扫了扫书案上的酒具,目光落在茶具上,凉笑道,“也对,殿下从不去腌臜之地,从不做腌臜之事,如何就摔了砚台呢,合着,宋大统领觉得,殿下是个胡闹的?还是起床气闹的?”
蔡一卓缩了缩肩,悄悄向暗处退。
这位三王子妃,顶着妒妇、毒妇的名头,不以为耻,而沾沾自喜,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真不知自家主人中了什么邪祟,把她捧在手心上,就因为她是桑家的女儿?
夏侯风来扶桑柔,桑柔拍掉他伸过来的手,夏侯风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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