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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卿撂下杯子,面色不虞。
“金小姐别这么见外嘛,叨扰小姐,云子惶恐了。”
南城云子看了看金凤卿,挑眉笑笑,伸手拿了个杯子,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水。
浅浅抿了口凉透的茶,南城云子蹙眉,将杯子放下,手肘撑着下巴,瞟了眼如临大敌的程妈,同情的看着金凤卿:“你可真惨,伺候的人都不尽心,连个热茶都没有。”
金凤卿没理她,她顾自继续说着:“哎,我可不像你这么被器重,哎,人比人,简直是气死个人啊……你说,你这个院子这么小,转身都转不开,你是怎么呆下去的呢?要我是你啊……我就呆在金……”
“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好看!”
金凤卿白了南城云子一眼,开口打断她的话。
“有事就说,没事就滚,这儿不欢迎你!”
南城云子撇撇嘴,站起身来,垂眼看向金凤卿:“晚上你过去一趟,七点半,有车来接你。”
说完,站起来,扫了一眼屋子,目光落在那副水袖上,忽然“噗呲”
一声,乐了:“金小姐呀,你好~好~练!”
说完,她打开扇子,在手上摇啊摇,笃悠悠地往外走去。
走出屋子,穿过院子,刚跨出门槛,就见一旁茶摊上一个歪着身子百无聊赖的茶客忽然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向女人鞠躬:“南城小姐好!”
南城云子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收起之前的慵懒,扭头,冷冷看向正在被程妈重重关起来的大门。
“看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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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黑的时候,暴雨停了。
街巷里的居民都出来纳凉。
三两成群的端着马扎,握着蒲扇,聊着今天的鱼是不是新鲜,聊着明天的早餐要准备什么。
“你听说了吗,周老板下个月要来!”
张嫂摇着蒲扇,压低声音。
“周老板?哪个周老板啊?”
李嫂懒散地靠着树,磕开一颗瓜子,把皮吐出去。
“就是上次你说,你男人在江口听过的那个!”
张嫂拿蒲扇拍了一下李嫂的胳膊。
“呀,周信华周老板?真的假的?他要来津门?”
李嫂一下精神了,把剩下的瓜子全塞到张嫂手里。
“真的啊,我跟你说,我男人不是在新民大戏院吗?这眼见着就要开业了,说邀请周老板来唱三天打炮戏。”
张嫂拿蒲扇遮住嘴,压低声音在李嫂耳边说道。
“呀,我得跟我男人说一声!
你等我啊!”
李嫂边说着边往家跑。
张嫂正要笑话李嫂,忽然发现边上的院子里,出来一个人:乌鸦鸦的头发低低绾着,耳上带着珍珠耳钉,脖子上一条大颗的珍珠项链,紫色暗纹的旗袍,黑色高跟鞋……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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