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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陆凌桓这句戆小囡一说,也不知道是叫章丽娟讲了几句还是生陆凌桓的气,林嫮生眼睫毛颤一颤,落下两滴泪来,气哼哼地说:“我戆,顾玉笙勿戆。”
陆凌桓正拿出手帕来给林嫮生擦眼泪,听这话莫名其妙地问:“顾玉笙是啥银?”
顾玉笙喜欢他,可他连顾玉笙是谁都不知道!
林嫮生更生气了,挥开陆凌桓的手:“各侬晓得啥呀。”
陆凌桓好脾气地哄着:“我不知道他是谁么,侬讲了我就知道了呀。”
对着连顾玉笙是谁也不知道的陆凌桓,林嫮生也说不出顾玉笙喜欢他的话来,一口气一泄,倒是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了,抽过陆凌桓的手绢自己擦了眼泪,垂头丧气地对陆凌桓说:“讲了侬也勿晓得,勿讲了。”
陆凌桓叫林嫮生这样逗笑了,点一点她鼻子:“侬啊。”
林嫮生一消了气就往陆凌桓身边靠:“阿哥,我帮侬讲,我今朝碰到骗子了,伊还讲认得我爸爸,侬讲好笑伐?”
就把伍梅琴的事和陆凌桓说了遍。
陆凌桓却先问林嫮生:“顾墨笙是谁?”
林嫮生奇怪地瞧了陆凌桓一眼:“顾玉笙的哥哥呀。”
顾玉笙的哥哥?陆凌桓连顾玉笙是男是女,面长面短全不知道,只不过因为林嫮生才为他不知道顾玉笙是哪个生了气,也不好再问,转头就告诉林嫮生:“明星公司的确请老师做了历史顾问,不过我不知道导演是不是伍梅琴。”
竟然是真的,个记误会人了。
“啊?!”
林嫮生张大了眼看着陆凌桓,她陆凌桓坐得近,陆凌桓清清楚楚地从林嫮生黑白分明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就象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那时陆凌桓他也不过是大学新生,因为选修了林开愚主教的国史,选了个礼拜天和几个同学一起到林宅拜访。
同学几个才进门,正好林嫮生地骑着脚踏车歪歪扭扭地冲过来,依着陆凌桓的身手本来是完全能让开的,可不晓得为啥,陆凌桓竟是动弹不得,林嫮生直接撞进他怀里,两个人摔做一堆。
陆凌桓摔在地上时终于反应过来,当时心想:“不好了,这样大的女孩子正是爱哭的时候,各记摔得又重,还不晓得哭成啥样呢?”
又猜到能在林宅内骑车的多半是林开愚的独养女儿林嫮生,更加懊恼:“第一次到老师家就害得老师女儿哭,以后还怎么上门。”
不想林嫮生不但不怕,自己先爬起来,看陆凌桓还坐在地上反手来拖他:“哎,侬哪能介笨格,不晓得让开。”
她的眼黑白分明,倒映着他的身影,这双眼在哪里见过?陆凌桓当场有些恍惚,坐在地上回不了神。
当时的林嫮生是才上女中的小姑娘,怎么拖得动还在发呆的陆凌桓,还是一起来的学生们将陆凌桓拉起来,扶进屋的。
林开愚是殷史大家,陆凌桓对殷史也别有见地,自然得着林开愚青眼,在陆家常来常往。
他和林嫮生有一起摔了跤的交情,虽然年龄差着六七岁,倒也有话说,陆凌桓从陆学长慢慢地就成了阿哥。
阿哥,听起来又是亲近又是疏远,陆凌桓每次听见林嫮生这么喊他,总是暗暗叹气。
从前也就算了,今天听林嫮生忽然提起顾墨笙和顾玉笙来,又因为他不知道顾玉笙生气,就有些紧张,他们到底是谁?
林嫮生没有察觉到陆凌桓的异样,还奇怪地问陆凌桓:“阿哥,侬讲爸爸怎么会答应明星公司做历史顾问的?”
不应该呀,他老忙的,哪有空给个电影做顾问哦。
陆凌桓注目看在林嫮生脸上,她是这样相信他,叫他满心欢喜,象是久远的愿望得着了满足。
林嫮生这里和陆凌桓握手言和,顾玉笙那头却倒了霉。
顾墨笙晚上回家之后将她叫到了书房。
说起来顾玉笙同林嫮生说的那些话倒不是说着玩的,顾家最叫人害怕的,不是一家之主顾云飞,也不是顾夫人,而是大少爷顾墨笙。
顾墨笙虽然不好讲长得英俊潇洒,可是端正英挺,很有男人气概,也不是一天到晚板着面孔,可莫名其妙地叫人看着就是害怕,尤其下头几个弟弟妹妹,只要顾墨笙一眼看过来,个个比见着身为司令的爸爸顾云飞还要老实。
所以顾玉笙忽然叫顾墨笙喊去了书房,两条腿也有些抖,胆战心惊地进了书房,顾墨笙坐在书桌后批文件,听着她进门的声音,头也没抬,只将手一指沙发,顾玉笙如奉纶音一样的过去坐好,两条腿也老老实实地并在一起。
顾墨笙看完了手上的文件,端起手边的咖啡杯喝了口,也不看顾玉笙,漫不经心地问:“和嫮生不开心了?”
顾玉笙听见这句,脱口啊了声,不由自主地将背挺直了,立刻摇手:“没有,没有。
大哥你不要听人胡说。”
顾墨笙将咖啡杯往碟子上一搁,哒的一声,又一眼看过来,他积威深重,就将顾玉笙吓了一跳,几乎从沙发上弹起身。
“说吧,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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