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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正如范质等人的预料,耶律德光发丧之后。
辽国很快就处于一触即发的内变边缘。
国君死了,该怎么办?
按照正常的思维。
自然是太子继位——在南派原本的打算中也是如此。
但现在情况却变了!
从来没有掩盖自己野心的耶律李胡成了天下兵马大元帅,掌握整个大辽的兵权。
谁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
更令人感到迷惘的是,本来应该尽早宣布以安定人心的太子继位一事,述律平也迟迟没有开口。
到宣布驾崩的第四日上,终于耶律屋质忍不住了,就在灵堂之前逼问述律平太子何时即位,述律平这才答应头七之后召开朝会。
述律平道:“三日之后,召开朝会,议论此事吧。”
耶律屋质道:“议论?太子即位,只需执行,还需要议论什么?”
述律平脸色黑沉,察割喝道:“敌辇,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太后都说了三日后朝会议论,你在这里聒噪,是想逼宫么!”
耶律屋质强自忍住了,不敢再说。
韩延徽回家之后,和儿子躲入了密室商议,韩德枢道:“自李胡秉政以来,今日对辽南加征,明日对辽南加税,辽津那边被国债逼得家破人亡的更不知道有多少!
太后是糊涂了?这样还放纵他!
难道就不知道这样下去大辽非内乱不可?”
韩延徽叹了一口气,说:“她没有糊涂。”
看到儿子似乎不解,韩延徽说道:“你这两年常在辽津那边,所以对辽阳府的情况感触不深。
这几年辽南的汉人生活渐渐平稳,辽津的商人暴富的也多,辽阳府这边的老契丹却是卖金卖银地度日,心里都憋着一肚子的火。
辽阳府这边都这样,更别说混同江那边了——南边越富,北边就越怨,而且越往北,怨气就越重。”
韩德枢道:“南边的汉人也好商人也罢,这钱都不是抢来的!
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
老契丹不肯下苦力种田,又不会经商,这是他们北边的人没本事,怎么能怨南边?”
韩延徽道:“道理是这样说,但他们就不这么想了。
北边的人,就只是觉得是太后偏心,让南边的人有钱了。
这次李胡对南边加税加赋,也不只是他一人胡闹,也是要让北边的人出一口气。
这口气要不出一下,只怕混同江那边,还有辽阳府的老契丹,都要憋出乱子了。”
韩德枢埋怨道:“为了让他们出一口气,就要南边家破人亡了?”
韩延徽黯然:“北边若反,大辽就算不就此灭亡,只怕也要就此分裂了。”
韩德枢苦笑道:“但南边的汉人商人,就算压榨一番,我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对吧?所以太后那边就宁可对南边开刀了。”
韩延徽道:“南方有怨气,但永远只是怨气,北方会动武,南方不会,为了维系一统,自然宁可让北方气顺,也不惜压榨一下南方了。
所以说,太后没有糊涂。”
“那么太子登基一事呢?现在谁都知道,太后这是有意要立李胡了,这也不糊涂?”
“这个……”
韩延徽叹道:“关系到儿子,就只能说老太太是真的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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