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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不许征粮,”
李自成的眉头皱了起来:“难道他们在违抗我的命令吗?”
“我没这么说,我想许兄弟、孙兄弟他们是不会违反大王的命令的。”
闯军一直靠抄掠官宦人家的资产维持军费,可是牛金星知道,光靠这些肯定不够:“所以大王才更该去许兄弟那里看看啊。”
十月五日,京师郊外,新军参谋部。
“蒲将军,本将很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金求德面前站着的新军将领名叫蒲观水,他是贾明河的义弟,自从听说义兄被包围在开封后就天天往金求德这里跑,极力主张立刻出动大军给开封解围。
听到金求德的话后,蒲观水那张大红脸变得更红了,他气愤愤地叫道:“开封的粮草只能坚持到正月底,金大人一定要开春以后再发兵,难道是要眼睁睁地看着贾将军和弟兄们饿死么?”
“如果省着些吃,再收集一些城内富户的余粮,开封的粮草用到二月底绝对没问题。”
金求德并不清楚开封城内到底情况如何,许平又一次把所有的交通线都严密切断,现在朝廷上也是惊慌不已。
据高明衡巡抚信中所说,开封府被包围前城内已经有几十万人。
听闻闯军前来,河南的士人都携家带口逃入开封,贾明河运进城的那些粮食只能让开封府多坚持几个月而已。
而这些人很多都是朝中河南籍官员的亲属,至于和朝中官员有联系、有师生同窗之谊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贾明河出发前,朝廷上的官员们无不欢呼雀跃,每逢遇到那些有亲友在开封,或是打探消息,或是哀求朝廷发兵的人时,官员们总是信心饱满地宣称开封指日就可解围。
他们的行为让金求德非常恼火,因为这些官员为了让那些焦急万分的人安心,每次都不厌其烦地给他们讲述新军出兵规模的庞大,毫无顾忌地把朝议细节宣扬出来,导致新军的实力、行军路线、抵达日期都毫无秘密可言。
金求德觉得,许平能够准确地在兰阳阻击贾明河,与这些官员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不是朝廷催逼得这么紧,贾明河也不会分兵去打什么该死的祀县。
自从新军败北的消息传入朝中后,这些趾高气扬的官员一个个顿时又如丧考妣,诸位阁老的门槛快被一批又一批前去哭诉的士人踏破。
前日早朝时,皇帝还没说话,几个阁老就约好了似的扑通给天子跪下了,异口同声地哀嚎起来:“圣上啊,救救开封吧,六朝古都啊。”
他们身后的百官也争先恐后,顿时早朝上就是一片哭嚎之声。
情绪激动的兵部尚书一边哭一边满地打滚,有个河南籍的老头子还把自己的胡子都撕扯下来。
结果当天的朝议就定下来,责成京师的新军立刻南下,再次给开封解围。
……
“两位先生请坐。”
对其他的人、包括门口的卫兵通报的还是顾炎武和夏完淳的匪号,不过许平是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的。
孙可望把这两人送到许平这里来,因为前者估计如果自己出面招待,这两个人就算是真正的人才也只能“不可用则杀”
了。
本来许平对夏完淳更为敬仰并且也没听说过顾炎武的名字,但谈了一会儿之后,他的兴趣渐渐转到后者的身上。
自李自成举兵以来,投闯的只有举人牛金星,而眼前的两位儒生给许平的印象是对儒学的见地远超牛举人,他对此当然也很诧异。
见许平受宠若惊,顾炎武指出夏完淳已经立志不考科举,至于顾炎武本人:“八股之害,等于焚书,而败坏人才,胜于咸阳之郊。”
话虽如此,许平还有些奇怪对方为很么会来助贼,顾炎武又道:“一个穿绸缎的人,每天都举着棍子殴击一群穿布衣的人、夺去他们的口粮、残害他们的儿女,如果有一天这群穿布衣的人忍无可忍的站起来把这个穿绸缎的人打倒在地,我不认为他们有错。”
许平谢道:“顾先生公道。”
“不过,有的时候,当这些穿布衣的人夺下那个恶棍凶徒手中的木棍后,却开始殴击其他穿绸缎的人,见到他们穿着一样所以仇视这些不相关的人,甚至把这些人杀了煮来吃以泄愤。”
许平脸色微变:“顾先生是在说黄巢么?”
“有一个穿绸缎的人,因为家境富裕、乐善好施,还常常周济布衣之辈,在这些站起来反抗凶徒的布衣之众里,还有人曾受过他的恩惠,”
顾炎武问道:“若许将军刚好是这群布衣的首领,会把这个善人也一起打倒么?”
“当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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