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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常情况下,这么严重的耗损肯定会得到后方的大力补充。
许平转头看向张承业:“大人,现在不少轻伤员包扎一下还能做战,但是明日他们的伤口就会开始发炎,后天就会流脓,到时候也就和重伤者一样了。”
张承业轻轻叹口气,许平说的他心里也清楚。
不过,如果不稍加修整,明军确实已是没有余力。
许平抢上一步大声道:“大人,昨天我们击溃了甄、陈二贼,今天又击溃了文贼所部,他们两天之内是无力收拢部队再战的。
但再等上几天就不好说了,等下去只能等来越来越多的贼兵,我们必须立刻突围,今天晚上就得走。”
吴忠一声不吭,魏兰度出声争辩道:“我们并不知道救火营在哪里,我想他们应该正向这里赶来。”
“我们并不确定五天之内救火营能不能赶到,至少我认为他们赶不到。”
许平则反驳,两天来叛军只守不攻,显然存着把明军困在这里的心思。
叛军和明军都很清楚,只要明军开始固守,那叛军就会一筹莫展,许平据此判断,叛军显然是认定可以把明军困死的。
而两天来叛军一直急匆匆地向这个战场集合,说明他们在其他方向上受到的压力很有限,这也是一个不祥之兆。
许平坚决主张立刻突围:“大人,末将再三思考,救火营他们一定不在齐河附近,不然绝不会让督师标营被击溃。
之前他们也一定不在叛军主力附近,不然叛军绝不会有余力去进攻督师标营,更不能从容转向来攻击我们——救火营已经指望不上了。”
“那也得等到天明,”
魏兰度沉吟道:“夜间部队很容易混乱,敌众我寡,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明天恐怕就太迟了。”
许平摇头道:“叛军正在星夜赶来。
这里是贼寇的巢穴,除了我们不知道尚在何处的肖贼,参谋司估计,贼酋季退思自己在山东的手下就有至少两万党羽,他现在已经到了,明天我们恐怕就得面对两万贼兵了。”
眼下新军各战斗单位都缺编严重,许平略一思索又道:“丢弃所有辎重、大车和工具,把辎重队、工兵队拆散,尽数编入步队中。”
吴忠脸色微变,魏兰度盯着许平问道:“那伤员怎么办?”
“我们已经管不了他们了,”
许平脸上露出些凄然之色,但顷刻之间他语气就又变得坚定起来:“大人,两营数千将士的性命,就掌握在我们手里,大人当断则断。”
许平的建议遭到魏兰度的反对,他说新军自建军以来,从来没有抛弃过伤员,更表示不能理解,为什么许平能狠心抛下数百无法行动的部队,目前军队明明还没有到达山穷水尽的地步。
不过许平却不为所动,他认为形势已经非常险恶,虽然还没有到绝境,但也距它不远了。
魏兰度和许平争辩的时候,张承业和吴忠一直耐心听着。
等到他们渐渐争不出什么新意后,张承业咳嗽一声,让两个人安静下来。
张承业不多说什么便坐下拾起纸笔写了一封信,然后叫来卫士,吩咐他把信给叛军大营送去。
等卫兵走后,张承业告诉许平他们,在这封给季退思的信中,他宣称愿意命令部下投降,不过要季退思要保证放下武器的明军士兵可以不死。
“三十年前,我和季退思也曾有过一面之缘,啊,不仅仅是一面之缘了。”
张承业回想着他当年从宁远一路去旅顺的情景,那时季退思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张承业不仅见过季退思,就是甄璋瑜、肖白狼和文德嗣也都和张承业很熟,他还指点过他们练习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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