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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巧此时外头却传来赫舍里氏病倒的消息,皇上倒是好意,派遣了院使、院判数人到安郡王府上连番诊治,可毕竟赫舍里氏年纪颇大,这一年里又是几番折腾,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十二月。
皇上趁机夺了安郡王玛尔浑的差事,打发他回家守孝。
消息传来阿哥所的时候正是琬宁陪着胤禩用膳的时候,琬宁明显见到胤禩手中的动作一顿,便搁下银箸,勺了一碗鲫鱼豆腐汤放在胤禩跟前。
她比谁都清楚八爷是有多想得到安郡王家的势力人脉,可这一守孝安郡王没了差事不说,只怕从前熟络的人都会渐渐生分。
上辈子赫舍里氏可是活到一废太子的时候,看来这一辈子似乎已经出现了变数。
“最近爷是陪着十阿哥吃斋菜多了,所以看着清减了不少,昨儿去给惠妃娘娘跟贵人请安时都被问起了呢。
这鲫鱼豆腐汤最是滋味,爷多喝一碗吧。”
琬宁柔声道,“就快到年下了,妾身想着温僖贵妃刚刚故去没多久,也不宜裁制些大红大紫的衣裳,惠妃娘娘又说了皇上不欲大办宴席,故而妾身只让人给爷选了几匹颜色稳重的料子裁成冬衣。”
“你做主便是了。”
胤禩有些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汤。
汗阿玛放话了,等明天春便叫他跟着四哥先在户部当差,所以现在他还只是光头阿哥一枚,便是有心派人去安郡王府上吊唁都难。
陈喜是首领太监,虽有出宫的令牌,但是瞧着汗阿玛的意思对安郡王家似乎没了从前的热忱,若是被汗阿玛知道他派遣陈喜出去,会不会让汗阿玛不悦?可若是托了大阿哥去他也是不放心的,太子哥哥大婚到了瓜尔佳一族的全力支持,这边大阿哥就开始跟太子别苗头,话里话外都要他支持,这趟浑水他怎么可能搅进去?
琬宁自是明白胤禩在想什么,她只是不在这个问题上发表自己的意见。
要她说有老夫人在还好,毕竟她是唯一能管教郭络罗氏的人。
如今老夫人没了,安郡王福晋又是极疼爱郭络罗氏的,之前太后的一番敲打算是做了白工了,也不知道郭络罗氏的性子会不会比前世更加泼辣霸道。
这一顿饭两人都有些食不知味,因着还在温僖贵妃的百日里,胤禩跟琬宁还是分房而睡,乌孙氏虽然小家子气但也知道这是规矩,总算是安生了一些。
“琥珀,年前你是有见家人的机会,到时候替我传信出去给母亲。”
宫女每个月都有机会在宫门处见见家人,琬宁不能常见周氏,一应消息都只能靠这样往外递了。
琬宁摘下头上的银簪,“这个年……”
话还没说完,外头便有小宫女匆匆忙忙跑来禀报,只说汪氏没了。
她是傍晚的时候去了的,身边的宫女都被她撵了出去,等到被发现没了气儿的时候身子都僵了。
“知道了,该怎么办陈喜心里有数的。”
没了一个小小的格格,在宫里头是翻不起任何波浪,汪氏又是犯了忌讳才会被胤禩这样对待,估计也就是一把火烧了的下场。
琬宁轻叹一口气,眼下八爷的心思怕是都放在派谁去安郡王府凭吊的事儿上了,便是被皇上这般打压,安郡王府的影响力却依旧还在,也就还是能够成为郭络罗氏的靠山。
好在自己父亲跟堂伯越发得重用,弟弟也不是个纨绔,虽然自己家如今是比不过安郡王府,可瞧着皇上对安郡王府的态度,没了赫舍里氏这个老夫人,只怕安郡王府会比前世更早地衰败也未可知。
另一边厢胤禩也是左思右想,最终还是选择随大流,只派遣了另一个贴身太监冯顺出宫祭奠。
冯顺算不上乾东六所的头一把手,可也是深得胤禩重用的,可无奈玛尔浑心高气傲,只觉得胤禩此举并未将安郡王府放在眼里,遂在自己福晋跟前抱怨了几句,却不想叫郭络罗氏听去了。
郭络罗氏本就看不起卫贵人出身,若非有惠妃这个养母,她对这桩婚事肯定是不愿意的。
听自己舅舅这样一说,心里更是觉得胤禩不是个良人,虽未出嫁,心里却已生了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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