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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银杏姐姐,事情是这样的,我这里的丫头秋雨突然染病身故了,我想着她素日里跟着我一场,便心疼她,让她家人来领回去治丧。
她家里人一时情急,就乱了规矩。
都是我思虑不周,打扰了老太太。
我这就跟姐姐过去,向老太太请罪!”
说话的三房小姐菱叶不知道怎么了,让银杏突然有一种另眼相看的感觉。
这还是那个在老太太面前谨小慎微,甚至看见自己都会先露出一丝巴结的笑容的庶出小姐吗?怎么感觉她这样落落大方的样子,倒有几分大小姐的风范?
无论怎么说,善待自己身边的下人是美德,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同为下人,秋雨的卒死固然让她心有戚戚焉,但是这个小姐对待下人的态度倒确实让她高看了几分。
“既是这样,那菱叶小姐就跟我过去一趟吧!
不过,秋雨家人还是尽快安排他们出去的好!”
银杏语气不像来时那么气势汹汹了,还提出了合理化的建议。
“是,我这就让春雨去跟他们说。”
芍药满意的看到银杏的转变,对着春雨道:“春雨,把我柜子底下的十两银子拿出来,给秋雨她娘送过去。
就说是我的一片心意!”
听见她一开口就给十两银子,春雨和银杏都愣了一下。
随即春雨便忍不住说道:“小姐,您每个月的月钱也不过二两银子。
这十两银子可是您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下个月中秋花会,您还要准备一套头面的!”
银杏听春雨这样一说,眼睛就不由往这个平常自己不大在意的小姐身上看了一遍。
身上穿的是半新旧的月白缎袄,配家常石榴裙子。
头上除了一柄金钗,几乎没有什么出彩的首饰。
不由暗暗摇头,三房的这个庶出小姐,身上穿的用的,还比不上那两房小姐身边的丫头。
看来,三太太对庶女苛刻的名声,果然不是捕风捉影的事情。
“春雨,你乱说什么?我哪里就短了银子使?中秋的头面,不过是戴个新鲜,秋雨却是最后的一件事情了。
她母亲身体不好,父亲又没有什么手艺,底下还有几个年幼的弟妹。
她这一走,家里肯定更加艰难了。
我这也不过是尽尽心罢了!”
听见这小姐这样说,银杏对她就更加有好感了。
而芍药说完了这些话,又歉意地对她说道:“银杏姐姐,容我换身鲜亮些的衣裳,老太太不喜欢我们穿的太素了。”
她说着往里屋去。
春雨也连忙跟着进去了。
临走之前,她对她讨好地一笑。
银杏被这个笑容弄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太太总是说这个小姐上不了台面,一方面是嫌弃她的出身,一方面也是看不得她那一副到哪都陪着小心的样子。
现在看起来,这个小姐处处揣着小心,似乎也是有道理的。
一向被嫡母打压,却还要尽量善待自己身边的丫头,又要在外面周全三房的脸面,也实在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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