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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凤府这样用心,你难道却要让她伤心吗?”
凤照棋便是那双生子中的次子,而他的长子如今被凤云宁指鹿为马地说成是女儿,跟着方氏一起被关在偏院,小儿子却是养在卢氏院里的。
凤云飞张口结舌,愣怔半晌,最终却是长叹一声,坐了下来,揽住卢氏。
卢氏苍白美丽的面容上,现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
次日一早,一辆青油布的马车从凤府偏门里驶了出去。
方氏面色惨淡地坐在车里,怀中抱着香甜沉睡的小婴儿。
两个面容尖刻的婆子坐在一边,相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方姨娘,依大爷和大夫人的意思,本要将你休弃,连同你的贱种一同赶出府去。
是安国侯夫人仁义,这才将你留下。
只是送回老宅到家庙里赎罪。
至于你的“女儿”
,侯夫人也吩咐了我们二人代为照看。
我二人手底下教导出来的大家闺秀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个个都是京城千金之中的佼佼者。
姑娘毕竟是大爷的女儿,将来也要喊大夫人一声母亲,我们自会好好教导,姨娘可以放心。”
方氏麻木的神色这才还转一分,气得浑身发抖,抱紧了怀中的婴孩。
“他不是女孩,他是男孩子!
他是老爷的长子啊!
姑奶奶已经害我至此,她到底还要怎么样?!
她到底还要怎么样啊!”
方氏泪水流了满脸,顺着削瘦的下颌滴滴坠落,“说我害了卢氏,休我出府也好,赶我离开也好,怎么都可以,我带着孩子走还不行吗?为什么还要把我们留下来这样作践?”
婆子冷笑道:“方姨娘这话说得奇怪,你生的是女儿,不是那一晚上你自己说的吗?什么时候又变成了男孩了你说了谎已经被贬为贱妾,整个京城的官眷世家都知道了,如今你还敢胡言乱语?你犯了错,冲撞了大夫人,合该你受罚。
侯夫人如今保下你,还着我们二人好好教导“姑娘”
,如今满京城谁不说我们夫人仁义良善,到你嘴里竟成了作践?果然是商人之女出身的贱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方氏闻言,心中绝望无比,除了嘶声大哭,用泪水宣泄心中的冤屈愁苦,再无别的办法。
两个婆子听着她的哭声,嘴角俱是露出一丝冷笑,惬意地闭上眼睛,靠在马车壁上。
小小婴孩也被吵醒,睁开黑溜溜的大眼睛,入眼的便是一片晃动着的青色油布的车顶----
叮铃铃----
闹钟疯狂地响了起来,一声紧赶着一声。
一只纤长白皙的手从杂乱的薄被下伸了出来,摸索着关掉闹钟,又懒懒地耷拉到了床边。
体型庞大的德牧犬顶开卧室的门钻了进来,一条大尾巴摇得飞起,冲到床边一下一下地舔着那只好看的手。
床上的人终于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整洁明亮的天花板,出神地怔了好大一会儿,眼前似乎还晃动着梦里的那方青油布车顶。
半晌之后,萧御才低吟一声,抬手捂住额头。
“又是那个梦啊……”
从他二十岁开始,这个梦就几乎夜夜造访。
多年以来那个梦境一次比一次更长,一次比一次更真实,如今已经真实到他几乎能看清楚梦里落叶上干枯的纹路。
每一次醒过来时,萧御甚至快要分不清楚哪一边才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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