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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除了自家人,她一般是不轻易拿出来的,一来不是做这个生意的,二来么,其实私心里,她总觉得这是娘留下的东西,她不愿意给外人知道,并享用。
李公公更不是能用上这东西的人!
曜灵想到这里便恨得有些牙痒痒的。
可对方话里意思,明指着要,她也没有办法。
什么时候这公公一命呜呼就好了!
曜灵边用心调弄着香橼露,边在心里发狠。
突然她怔住了,自己怎么变得这样心狠了?
果然近墨者黑这句话,是再正确也没有的。
果子露以今日新送来的城外泉水兑出来,倒入白釉暗花茶钟里,茶钟正浸泡于一只大海碗中,里头都是院子里那口井里打上来的水,凉沁心脾,寒凝齿颊。
曜灵又摘下几片院子里阴处,正长得茂盛的新鲜薄荷叶子,挤出汁水来,干净的纱布滤过,点滴倒入果子露里。
然后她再从那十屉柜,取出只青釉凸花折枝莲纹盖罐,但揭开上头盖子,便是扑鼻而来的玫瑰浓香。
这里头便是每日做胭脂剩下的玫瑰花瓣,又或是送来时疏漏未见的败花,曜灵惜花如命,从不随便就丢弃,都收集起来,做出这玫瑰香卤来。
这时她便取出一只仿哥釉菊瓣碗,小心翼翼地舀出一勺绛色的香卤来,倾入碗里,又配上只雕金银杏叶小勺,一并放入托盘。
手里捧着托盘,曜灵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钱妈妈正嘟嘴坐在台阶上,见她过来,忙摆了摆手,轻轻站了起来,先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屋里无事 ,然后方蹑足走了开去。
曜灵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钱妈妈那样身大体壮一个人,看她轻手轻脚小心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惹笑的。
不过笑着笑着,曜灵眼眶却情不自禁地热了起来,她在自己屋前停下脚步来,定了定神,直到手不抖心不颤了,方才重新堆上些笑来,进去了。
李公公一本正经地原位坐着,曜灵见着倒有些吃惊,当真一下没动?
“公公可等得急了?请趁着凉意,用上一钟吧!”
李公公眼见曜灵如凝脂,似柔荑的一双玉手,轻轻将那茶碗送上前来,忙就放下拂尘,接过手来,又用小勺自己取些玫瑰卤子倒进去,试了试呷上一口,长吁出一口气道:“舒服,太舒服了!”
曜灵不看对方,只当这东西是泼洒到了地上,好过喂狗。
李公公边慢慢喝着,边口中似自言自 语道:“你知道,小掌柜的。
有你这份手艺在,你不管去了哪里,也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曜灵心里咯登一声响,这话什么意思?!
李公公等了半天,要得就是这个效果,他满意地想,原来这世上,终究还是有能叫你这丫头,面色微动,心里不安的事呢!
“太后的意思是,余王只怕不行了,王爷这一去,又去得离奇,只怕京里就要乱生枝节,流言蜚语什么的,更要到处滋生了。
向来各位臣子的后院,都是容易裹乱的地方,无事且要生些风雨出来呢,更别说如今这样大一件事,横空地出世了!”
曜灵默默听着对方的话,脑子里一时间有千百个念头转过,却如乱麻纷纷,理不出个头绪来。
李公公此时方真正的心情舒畅起来,话也变得多了:“还有一说,那死了的姨娘竟是罪臣之女,这事要抖出来,余王府脸面未免不好看,更别说还有庄贵妃的身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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