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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
尹策将文件收进文件包里,推了推眼镜,小心翼翼地看一眼谈宴西“三哥”
谈宴西瞥他一眼。
尹策说“出了我爸那事儿,谢谢三哥还愿意信任我。”
尹策的父亲也即谈宴西舅舅,前一阵被撤职,尹家闹了一通,谈宴西始终不为所动。
尹策自己有点本事,也想靠实力在谈宴西麾下占得一席之地,被父亲一连累,夹在中间窝囊得很。
谈宴西语气微微不耐“你信你自己的能力,就好好干,别阴阳怪气跟这儿试探我。
哪天干不下去了,趁早开口,跟你爸一样按月拿钱。
我养着的尹家的闲人也不多你一个。”
尹策脸色微微发白“知道了,三哥。
我会尽力。”
周弥听见外头对话的声音停了,起身将门打开一线,看见客厅里只坐着谈宴西一个。
她往外走,却发现尹策尚在门厅换鞋,兴许是听见了开门声,尹策回头看了一眼,与她视线撞上,又礼貌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大门关上了,周弥问谈宴西“事情都聊完了”
谈宴西点头。
“那我去洗澡了。”
周弥拿上睡衣,进浴室洗漱之后完毕,吹干头发,回卧室,从行李箱里拿护肤品,在梳妆台那儿坐下。
身后有脚步声,是谈宴西走进来,片刻,又往外去了,一面嘱咐她“床上的衣服你试试。”
周弥立即回头,看见被单上摊着条绿色的丝绸睡裙,颜色有点儿像那时她拿37欧买的那条,不过色调更浓郁。
她怔了一下,还是不动声色,等做完护肤,走过去手指将那睡裙挑起来看一眼。
还好,款式挺正常。
谈宴西洗完澡,回到卧室。
周弥已经将那绿色睡裙换上了,趴在床上,一头墨色头发垂落下去,手臂支撑着脑袋,正在翻一本书。
她小腿不自觉地跷了起来,被落在小腿肚的那抹丝绸质感的鲜绿一衬托,白得像是叶间霜雪。
谈宴西走过去,挨着她在床沿上坐下,目光越过她的肩头去看,“看什么书”
周弥将书举起来给他看封面,诗人和绿山雀。
“我朋友画的绘本。”
她说。
“讲什么内容的”
周弥翻回到第一页,娓娓地念道
“――诗人江郎才尽了,准备自杀。
鸩毒和匕首都已准备好,他想死在一个落雪的天气。
“诗人等了一个冬天,终于等到下雪。
“诗人将鸩毒倒进酒杯,把诗稿投入壁炉,诗稿熊熊燃烧。
“诗人正要饮下毒酒,听见窗外一只鸟在呼救我快冻死了,请让我进来温暖一下吧。
“诗人打开窗户,那是一只绿山雀,红色的喙,漂亮的翠羽,变换角度,羽毛还会反射墨蓝和金色的光。
“诗人心想,反正我都要死了,不如把房间让给绿山雀。
“绿山雀在壁炉的火光中渐渐暖和,它问诗人,我闻到鸩毒的气息,你为何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诗人说,我已经写不出半个词,半个诗句。
我诗人的生命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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