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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
他声如蚊呐,稍稍别开了眼,似有罪证不敢正视,“就只是……只是想叫叫你。”
林越无论何时喊时一,哪怕次次如此毫无厘头,她总会不厌其烦的回应他,她一直在那,就那么在那。
时一背着光转向他。
林越挠挠头,偶有少年的局促:“我还以为你在哪呢,在操场找了一圈。”
“我刚回班不久,逛完社团的摊点,就没去看社团表演了。”
“我刚去玩了些小游戏,想着应该拉上你一起的,但你既然想呆在班上,那就一块儿呆着哪也不去了。”
你站在那,我们就哪也不去了。
林越说得很自然,是时一不断延伸的想象让她脸上微微泛红,林越没觉察出来。
江则站在时一身边,包括刚才,他们彼此招手,他都显得多余。
他唯一比林越看得真切、了然的,是时一悄悄红透了的耳根。
林越从课桌抽屉拿出习题册,还特意挑了本语文的,卷着笔袋离座,走到时一身后空着的位置坐下,哗啦啦地翻着页面。
“今天李女士布置的作业是第几页来着?”
“八十九页的期末测试卷一。”
时一边说边转身把文理分科信息表递给他。
林越在时一回答自己的问题时,其实已经翻到了那一页,他明知故问,偏要找些有的没的刷存在。
他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他内心暗骂了句幼稚。
不过他是真没记作业的习惯,全凭印象,时一是知道的。
林越只是大致看了眼面前的表格,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正准备落笔,就见前面的人身躯突然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倏地转身,在他刚写完一个横的笔画,试探性地问一句:“你……确认清楚了吗?”
林越木讷的点了下头。
时一疑惑的把信息表摆向她的方向,再次确认一遍,嘴里低声流畅地背诵着一串数字:“你手机尾号好像是63不是68吧。”
对于林越刚刚的肯定,时一显些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林越又定睛细看了一遍,手机号码那栏的确打印错了:“是63。”
“你把错误的手机号划掉吧,然后把正确的写在下面,插缝写小点应该还是可以看得清楚的。”
林越拿起黑色水笔,笔尖在即将触及纸面的上方处突然停顿,想了想又搁下,时一看着他拿起、放下,本想他修改完就收走,却不见他有下笔的意思。
目光从纸面上离开,稍稍抬眼就正对上他的视线:“怎么了?”
“我字太大,写小不好看,你帮我写吧。”
林越把自己的笔交到时一手里,还帮她摆正信息表,十分在理的模样。
时一犹豫了一下,就握着林越的笔,笔杆上残留着他掌心的湿濡,低头认真而顺畅的帮他修改好错误的手机号。
时一写的每一个数字,都能一点点勾起他嘴角的弧度,不是那种一一对照的生涩,是熟记于心的自信。
在他敏锐的捕捉到时一几近无声的说话气息里竟是自己排列组合而成的手机号的那一刻,他眼里流动着的是明亮愉悦的色彩。
“好了,应该没问题了,”
时一收笔,盖好冷落在旁的笔帽,“要不你再看看?”
“时一,”
林越又再次喊了声她的名字,无比真挚,“我们当了四年同班同学,却没机会成为同桌,会不会有点可惜。”
他最近总在回忆,回忆那三年他与她的重合点,除了他总是一次次恬不知耻的在时一登记作业时坐在一旁心安理得地抄着语文作业,除此之外呢?还有些什么?
时一错愕在那,刚微张嘴,林越就抢先一步回答:“我会。”
他说得坚定无比,音量因急于肯定在空旷安静的教室内而稍显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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