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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都吸进嘴了,怎么着也得叹出去吧。
正准备叹,被一声暴喝打断:
“谁他妈的缺德!”
随着这声暴喝,一个人从楼里蹦出来:“谁这么缺德,弄个粪桶放我窗根底下?”
出门就看见原先那jing察,继续大吼:“小许!
他好大胆,你们王队呢!
啊?老子今天要不整死你,老子跟你姓!”
太欺负人了,太可气了,婶可忍叔不可忍。
小许显然有点怕这人:“冯科,冯科,真不关我事。
是刘老板的东西,放您窗下了。”
冯科朝他办公室那边一看,一辆糊满大粪的摩托放在窗下,气真的不打一处来。
你哪儿不能放,非得放我窗下?
那年月空调还是新鲜事物,别说一般人家,就是一般机关都没有。
各机关都是门窗大开,办公人员在屋里吹电扇。
冯科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问老板:“刘老板,这破车是你的?”
刘老板刚吸了一口臭气,正准备叹出去,被这个什么破科长一声大喝,给硬生生地噎回肚里,眼珠暴凸青筋虬张,憋进肚子里的臭气在发酵。
态度恶劣的反问:“怎么是破车,明明是新崭崭的铃木皇太子,你是什么眼神?”
靠,就这么扭头拐颈,油漆崩落的破车,还新崭崭,我看你是叫毒太阳晒昏了头。
“你把这破车放我窗下干什么?快点搬走!”
冯科懒得跟刘老板多说,大太阳的晒得头晕,而且还臭得要命。
“我为什么要搬走?这儿是你家的?”
刘老板一向对jing察都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今天不知怎么发了邪xing。
是心疼摩托和大哥大,还是被臭气熏昏了头?
冯科还真拿刘老板没办法,人家是大老板,不是愚昧无知的小百姓。
以后要整他那是以后的事,眼下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可心头火发不出去是很伤身体的。
冯科年近五十,到了注意保养身体的时候。
眼睛一转,看到俩农民站在墙荫下,一个抱着扁担,一个拎着绳子。
现成的出气筒,不朝他们出气天理难容:“干什么的?出去,说你们呢,出去出去!”
俩农民没动。
咦——,今天是什么ri子啊?邪xing都这么大?
冯科窜到俩农民旁边,想推他们,到了跟前发现他们身上也臭,与那破摩托一样臭。
于是就没推,改用一字一顿的不容置辩的口气说:“叫你们出去,听到没有?出去!”
最后那两个字是突然提高八度音调加一百分贝音量吼出来的,这是冯科在长期实践中摸索出来的经验,一般能让被吼之人吓一跳,自觉听从命令。
让冯科觉得邪xing的是,俩农民还没动。
冯科怒了,真的怒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连农民都不怕他,这是什么世道?冯科不得不拿出他最后杀着,瞪着他那双牛眼,逼视着俩农民。
他这双牛眼在年轻时,哦,好汉不提当年勇。
他这双让无数中老年妇女沦陷的牛眼,终于也让俩农民沦陷了。
一个农民说:“钱还没给呢,钱给了我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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