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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永瑆啊。”
嘉贵妃点头:“让他进来吧。”
然而她话音初落,便是一阵珠帘被人撩起的清脆声响。
“儿子给额娘请安了——”
来人在珠帘前便草草行了礼。
十一阿哥永瑆,今年不过刚满十六,性子是出了名儿的放荡不羁,但胜在做事不糊涂,文武又是全才,故而如今在这寥寥无几的皇子中,算是最拔尖儿的一个了。
“不等通传就闯了进来,可还有半点规矩可言?”
嘉贵妃笑嗔了儿子一句。
“哈哈,月儿表妹也在?”
永瑆讶然失笑道:“不知表妹也在,倒是我唐突了。”
“十一阿哥言重了。”
金溶月看了他一眼,便垂下了眼。
“快来坐着,吃杯热茶。”
嘉贵妃命人沏了壶新茶过来,又问儿子可用罢了早膳。
永瑆在椅上落座,笑着道:“用罢了来的。
今日不是咸安宫官学文考放榜的日子么,儿子本要去瞧瞧热闹的,恰好路过额娘这儿,便顺道儿来给额娘请个安。
坐一坐便走,额娘不必让人张罗忙活了。”
“成日不见你人影,好不容易来一趟却不能多陪额娘呆一呆。”
嘉贵妃笑叹了口气,见儿子要开口解释,又无奈道:“罢,罢,知道你事忙,额娘不过随口一说,你可莫将正事给耽搁了——可话说回来你年纪也不小了,正该好好学着为你皇阿玛分忧排难才是,莫一味将心思放在那些书法诗画上头了。”
“额娘训饬的是。”
永瑆在答话,余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金溶月。
金溶月依旧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安静又温柔。
永瑆只吃罢一盏茶,便离了景仁宫。
嘉贵妃亦未再多留金溶月。
“娘娘……”
庆芝欲言又止,眉心紧蹙。
“不必你来提醒,本宫的耳朵可不聋。”
嘉贵妃重新靠回了引枕上,阖上双目似在养神一般轻声说道:“这才到哪儿呢,就开始急着进宫来为本宫分忧了……可远的不说,单说博尔济吉特氏姑侄三人。
不就是共同侍奉过太宗吗。”
“二小姐远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庆芝道:“今日之言,哪里又像是好声好气地跟娘娘您商量?”
嘉贵妃发出一声冷笑来:“那是因为本宫暂时还不想拿捏她。”
想在她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她还太年轻了些。
“娘娘真打算让二小姐选秀?”
“她既这么想来瞧瞧宫里的模样,本宫这做姑母的。
也不好总是拦着。
既如此,便随她吧。”
就尽她折腾折腾,且瞧瞧能不能折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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