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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接过瓶子,指尖在瓶身摩擦着,而后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地上,一条黑色的锁链微微支起一头,发出隐隐的红茫,月光下,宛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片刻后。
白玉般的指尖摩擦着泥土,周围都是枯叶覆盖,唯独那空出几处泥土,十分明显。
“主子……”
“不必。”
男子似乎料到后面要说什么,淡淡的止住便不在理会,泛灰的瞳孔起了一层漩涡,像要吞噬人心一般。
这里都是她的味道。
男子看着那块地方,似是想到了什么,轻笑着,目光越发柔和。
皇城楼阁。
“瑾你最近喝酒越发频繁了。”
顿了顿,青衣男子又忍不住道:“不要什么都自己扛着。”
苏瑾不语,包着布条的眼睛依旧对着瓷瓶,不知在想什么。
叶温卿将酒袋装满系好,抬头对上苏瑾的花猫似的脸。
“瑾?”
叶温卿唤道,看苏瑾没反应就知道她又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叹了口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老呢,整天唉声叹气的。”
苏瑾终于动了,揉了揉消瘦的肩膀,还不忘调戏一下叶温卿。
叶温卿是两年前认识的,那时候他还是个狼孩,说话都不利润,却极爱干净,在狼窝呆得那一段时间里最喜欢的事便是逗弄他,一逗就脸红,像个呆子,有时狐假虎威的对她吼两声,但见她靠过来便见鬼搬的逃跑,让苏瑾一再怀疑自己的人格魅力,后来有事离去,没想到再见时物是人非。
还记得从一帮世家子弟手下救回他的时候,他不哭不闹,平静得可怕,当时两人都是乞丐装,那是苏瑾第一次看到叶温卿怎么狼狈。
再听到他说话已是几天后,只是那张脸上再也没了当初的鲜活单纯,每天活得像一个提线木偶。
苏瑾喜欢四处游荡,想着她连自己都安顿不好,又怎么照顾得好叶温清,念着旧情安顿好叶温卿后准备悄悄离去,却没想到那个没了生气的少年早已等在门口,缠在苏瑾身上哭得像个孩子,结结巴巴的说着不要离开她,直到没了词汇不断的重复。
苏瑾最终还是带着叶温卿一起走了,两人一路奔波,相互依持,终于一次苏瑾受了重伤,短时间恢复不过来,只好盘了家店卖酒,安顿了下来,顺便掩护自己,叶温卿跟他许久已经熟悉了人的语言,毕竟本来就是人,苏瑾教他经商,教他修炼,取名,叶温卿。
“有时间取笑我,不如想想怎么躲过鬼市的追杀。”
叶温卿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夜行衣放在苏瑾旁边。
苏瑾脸一僵,撇撇嘴:“你都知道了?”
“还想瞒着我到何时?没人比你更想要白绫了。”
叶温卿道。
苏瑾摸摸鼻翼,有些不解:“你怎么知道去的人一定是为了白绫?”
“本来是不知,可白绫是玄君白夜为弟弟黑日所炼,作用只有一样,而鬼市主又将白绫作为赏金,其意思不言而喻。”
叶温卿看着苏瑾:“他就是逼你去自投罗网。”
苏瑾一愣,转头抓抓自己披散的头发,果然是为了白绫失了神志,可白绫对她实在太过重要,她从未如此想要一件东西。
白绫是玄君白夜为弟弟黑日所炼,在白夜尚小时,黑日曾为救白夜失了双眼,白夜成君后偶然一次获得一种晶石,据说黑日在透过晶石后突然能看见了,而拿开后又恢复了原样,在白夜的反复研究下,做成了一条白绫。
而这条白绫,在诛神战中丢失,本想无望,没想到会在鬼市出现。
苏瑾揉了揉眉头,取下绑在眼睛上的白布,颤颤的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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