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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至见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怕是失血,又深夜凌晨,应早已疲倦了,就说:“没事了,咱们找个地方赶紧休息。”
他没说话,接过一个手下递来的外套,默默穿了上去,抬脚就往外走去。
另个手下扔下一个银元,也跟了出去。
苏雪至一边洗手,一边问医生,镇上哪里有旅馆,条件好一点的。
医师大概是亲眼目睹了她刚才处置伤情的利索,态度变得客气了不少,说沿着门口的路一直往里,在镇子的对面入口处,路边有土岗子,那里有个镇上最大的旅馆。
苏雪至向他道了声谢,走了出去。
贺汉渚已坐在车里,眼睛看着前面,她上了车,他也没说话。
苏雪至起先也没在意,继续开车,往前慢慢又开了几百米,果然,在路边看见了一个挂着硕大招牌的名叫祥福的旅馆,于是把车停在路边,下去,推门走进狭窄昏暗的店堂,到柜台前,叫醒了一个正横在后头长椅上呼呼大睡的伙计,问有没有房间。
伙计惊醒,睁开惺忪睡眼,见来了生意,赶紧抬袖,擦了擦吊在嘴角的一挂口水,爬了起来,说有。
这个地方,那个人怕是看不上的,但出门之外,又是临时休息几个小时而已,也不能强求太多。
苏雪至出来,走到车旁,敲了敲车窗,弯腰,对还坐在车里的那个人说:“有房间!
但条件不大好,你凑合委屈一下,先休息吧。”
他的手下走了上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车里的老板,见老板和起先一样,一声不吭,似乎全是她在指挥,不敢多问什么,于是跑到车旁,替老板打开了车门。
贺汉渚走了下来,跟着苏雪至进去。
“两个房?”
伙计看了眼进来的一拨人,问。
他两个手下睡一个房,至于自己和他……
苏雪至抬眼看他,恰见他也望了过来,四目短暂相对,又各自分开。
“三个。”
她说。
“得咧!
我领你们过去!”
半夜来了笔大买卖,伙计挺高兴,拿着钥匙带客人进去。
屋里煤油灯照明,十分简陋,窗帘的颜色,暗得有些认不出本色了。
苏雪至让贺汉渚睡那个相对最大也最干净的房间。
见他进去后,坐在凳子上,还是一言不发。
她感到他好像不高兴,从那家诊所出来开始,就不高兴的样子。
但她想不通,为什么。
“你怎么了?我看你不高兴?”
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有。”
他断然否认。
好吧。
苏雪至很快放弃了探究别人情绪如何的试图。
估计他就是累,再说了,皮肉刚吃了那种苦头,换自己,情绪也没法好。
她看了眼床,想了起来,让他稍等,出去到车上拿了毯子回来,走到床前,替他铺在床上,铺好后,说:“你过来,睡上头,再卷过来,这样干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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