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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他的一贯行事作风,怎么有闲心给她挽发?方才那番话,更不像他会说的。
她端正坐好,“今日不是有盛典?陛下怎么有空来找我?”
“听说兽园出了事,是你拿的主意。”
皇帝见她绕开那个话题不谈,也没有追问。
因怕她生疑,多少还要模仿阿政的性子,不能偏离太多。
他莫名觉得有些委屈。
好不容易找了个幌子来找她,还是不能用他自己的脸?
提起兽园,她又不乐意了,“呸,我要是能拿主意,外面那个就不会伤成这样了!
您来问我,还不如去问问那个管这事儿的混账东西!”
“知道他是谁的人了,你就骂他?”
“管他是谁的人,出了事只想着粉饰太平,我不止骂他,还要骂他全家,子不教父之过,见死不救和草菅人命就是主被动的区别,那条无辜的人命都是死了。
他到地狱里也洗不清那身罪!”
皇帝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任她噼里啪啦地说完了,他倒是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噗嗤”
一下子笑出来。
“您怎么还笑?”
“看你这样,要是生了男儿身,倒能给个御史监察的职位。”
他盘缠不好,又把钗给卸了下来。
“想得美,我可不想为了你,把头磕破在含元殿柱子上。”
她气儿不顺,连御史一块骂了,说人家愚忠死谏呢。
他慢悠悠地给她缠辫子,看着没半点怒气,“宝儿,今日羌兰公主也在,你可知?列国臣服于大玄数百年,与武力震慑分不开关系。
这回她不看军演,偏偏要去看斗兽,我们就得办好办漂亮了,不能露了怯,可对?”
她高昂的情绪一下子被拍了下来,抱住了膝盖细想。
她讲的是人命,他想的却是国家,在其位谋其事,他说得不无道理。
“是我僭越了。”
“事不在你,都是底下人没办好差,你是恰好撞上了。”
他把斜编的发辫放到她跟前,“编好了,你看看。”
宝琢从铜镜里向后看。
奇了,铜镜放得低,只照到他的下颚,他又那样温声细语地给她解疑难,她忍不住就想到了阿敕……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过了会儿,突然问:“对了,您今日怎么这样叫我?”
他一怔。
那时在藏书楼,他亲耳听到阿政唤的“宝儿”
,难道他平时,竟不是这样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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