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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他要来,也会用一枝丢进来的花等等给她带讯,谁知他今天来的急,又正好碰上她没在定下的时间洗澡。
两下里凑了个巧。
就在她以为对方已经走了的时候,屋檐上忽而跳下来一个身影。
她背对着窗正要离开,察觉到背后的动静回头,正撞上他深邃的眸光。
雨水渐大,将他全身都淋湿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用手指头挠了挠鼻尖,像是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知你在……”
他人走近了,但没有开窗,似乎怕风雨吹进来。
她视线飘忽了一下,“不知者无罪。”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喃喃补上一句,“我们应该不会被拉去浸猪笼吧……”
他在氤氲的夜色里低笑出声。
让他一直在外面站着淋雨不成,宝琢看着都难受,偏偏他又不肯进来说话,她打拉锯战打烦了,干脆叫他回去。
而且她在意识到自己可能有那么一两分喜欢宗策之后,确实有些别扭起来。
干脆两个都不见,她心里还能清爽一点。
宗策妥协了,表示自己要进去。
他之所以雨夜前来,就是因为她白日不经意地唤出这个名字,他回去想了想,不准备再拖下去,想要当机立断、速战速决,弄明白她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宝琢心软,夏天雨水最是无情,顷刻间大雨倾盆,她自是不能任他一路这么淋回去,于是还是开窗放人进来了。
她扔给他一条没用过的长巾,让他把自己裹一裹,嘟着嘴说:“别把我的屋子弄脏了。”
“这会儿倒怨起我来了。”
他好笑,“我在外面与你说话也无妨,屋檐遮住了,没有淋到多少雨。
你瞧着我严重,是因方才我上屋顶去了……”
她想起他刚刚蹿出去的模样,扑哧一下笑起来,“好好儿的,你怎么这么喜欢上房顶?”
“习惯了。”
他讪讪,当时想的就是有多远躲多远,毕竟身份特别,撞见她出浴的场景怕她尴尬。
他衣服穿得严实,因为材质特殊,有些刚上身的水珠竟是从衣服上滚了下去,反把地板打湿了,他想起她说别弄脏屋子的话,自是忙着兜这些落下去的水。
宝琢嫌弃他这会突如其来的实诚,认命地叹了口气,另外拿了一条巾子去给他擦。
宗策享受着这份待遇,眼神越发柔软起来。
室里有一种温馨而暧昧的气氛蔓延开来,她因为专心给他擦雨水,竟是浑然不觉。
否则这时候早该跳开了。
宝琢的性子受家庭环境影响很深,她不被喜欢,所以努力让自己热情、开朗,充满阳光朝气,然而骨子里,她常常犹豫不决,比起努力过后就能拥有什么,她反而会不断地选择放弃。
她认为摆在前面的困难都是命里注定,上天不允许她拥有这项东西的警告,所以她总是逃得很快。
就连与前男友分手,亦不过是对方父母嫌弃她只有父亲,而母亲早逝,家庭不够健全,倘若她努力一把,未必不能争取过来,只是她很快就松了手。
前男友或许也有所觉,认为她不够爱自己,因而并没有纠缠。
说到底,在她所在的时代很少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感情,也没什么不能放弃的东西。
反正即使不曾拥有,日子也能过下去,她并不缺什么,又或者,天生就该缺少这些。
从头发一路划过脖颈、肩膀,擦到手臂,因为古代的避忌,她不能让他脱了衣服再擦,所以只能隔着衣服用干巾把水汽收一收,然后就去擦他的手。
擦着擦着,她眼神微凝,忽而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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