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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渐长,风也吹得暖了,桃李含苞,樱桃花开,空气里湿湿润润的含着水汽,雨水将至。
这一天下起绵绵细雨,天幕低垂,遥望去云是阴沉沉的。
宝琢素来喜欢雨天,在家里听外面雨打竹叶,行人匆匆,自己悠闲地泡一杯红茶,最舒适不过。
但这天她的预感却不太好,右眼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小楼且还安慰她多心,到了下午,云消雨散了,那边却有个面目清秀的小内侍跑到栀兰阁,神色很紧张,搓了搓衣角才敢说:“德公公得了陛下口令,叫你家娘子往后不必去了。”
“不必去哪儿?”
小楼还懵着,特意问明白了,“你确定这话是和我家娘子乌美人说的?”
“近来选成书使的除了乌美人还能有谁,你——你叫乌美人自己想想哪儿错了罢,反正陛下是说往后不用她过去了。”
小内侍自觉这活接的晦气,得不了赏不说还要落一身埋怨,等对方明白意思了,立刻反身跑走了。
小楼在后面“哎哎”
叫他不住,只能满头雾水地进了里间,把那番话和宝琢重说一遍,宝琢也是摸不着头脑。
山薇亦在旁边替宝琢磨墨,听了这满耳朵,顿时搁下了墨条,“娘子可是上回去时,有什么失礼之处叫陛下不喜了?”
“要说失礼,我第一次去的时候还更失礼些。”
宝琢托了腮,一阵苦思冥想,“难道是……不会吧,这也不是我的错啊……”
“娘子想到了什么?”
宝琢想不得法,就将那次关于艳书的事都告诉了两人。
在这方面,她并不会藏着掖着自己琢磨,毕竟比不过土生土长的人,倒不如知人善任的好。
但还没等山薇认真找出解决的办法,宝琢发现一觉醒来,嗓子竟又哑了!
比风寒那一回还要糟糕,像呛了辣椒一样,说话都要流泪。
固然栀兰阁的人都急了,但却帮不上什么忙。
还是宝琢走到外间去清一清耳朵的时候,听到了宫婢私底下的一番话。
“诶,你怎么想的,敢给娘子下刀草。
这刀草性烈无味,少许可以治畏寒之症,但如果吃多了,可是像刀割喉咙一样疼。
娘子不曾亏待你,你竟下得去这个手?”
“这有什么,我背后可是有崔美人撑腰的。”
“不都是正四品吗,你何苦……”
“哪里是一样的正四品,你当乌美人真的得宠吗?我告诉你,崔美人那才是真得宠……”
她扒拉扒拉说了许多,越说底气越足,“现在你可知了?更何况我们是大玄子民,何苦给那乌戎婢卖命,你不如学学我,讨好了崔美人就什么都有了。”
“可娘子终归是娘子,咱们做奴婢的安分守己就是了。”
“只看这次崔美人出手,你家娘子好容易低声下气求来的书使一职,可不就没了。
且瞧着罢,那乌戎婢落到崔美人手里,再出不了头了!”
听到这,宝琢还没说什么,站在她旁边的山薇目中冷光一闪。
“娘子恕罪。”
她屈身极端正的行了个礼,复绕过树枝走到那两人跟前,听得那里响起一声惊呼与告饶。
随之不久,传出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
山薇再出来的时候,发现宝琢在枝桠间挑来挑去,一副拿捏不定的样子。
她不由得出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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