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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一口烤红薯,清甜软糯瞬间充斥整个口腔,唐文翰内心满足地一叹,将烤红薯推到唐梅的嘴边:“大姐也吃。”
“姐不饿,我们翰哥儿吃。”
已经初具母性的女娃,那姿态就跟景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母亲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古人诚不欺他也。
哪能不饿呢,离得近些都能听到她肚子在唱空城计了。
可是他也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劝,大姐也是不会吃的。
他不喜欢房氏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家里又不是穷得吃不上饭,抠抠嗦嗦地整天除了玉米稀饭窝窝头还是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稀饭窝窝头,就这还不管饱。
大姐她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长期以往,能落个好?
瞧这面黄肌瘦头发稀疏的,等到十五六岁生孩子时,不在鬼门关走一遭才有鬼呢,唐文翰忧心忡忡地咬着烤红薯,想挣银钱的心思更加迫切了。
晚饭时,房氏照例将碗筷摔得乒乓响,让唐文翰无语得很,不就几个红薯吗,有必要这么小心眼吗,还是给自家孙子吃的,又没让外人占便宜去,真是的,每日里都要来上这么一回冷暴力,要真换了个小孩子,从小被这样的对待,以后不得养成胆小如鼠怯弱的性子,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全废了啊。
唐文翰每日里回报她的就是一阵胡吃海喝,那胃口老大了,都快赶得上三房的虎子了。
房氏每次都恨得牙痒痒,可却没一点办法,兔崽子每次吃不饱就大哭大闹,上次有心想治治,他却差点哭到断气,害得她每回想起老二那双充血的牛眼珠,心里都直打鼓。
该死的讨债鬼。
“爹,翰哥儿还要窝窝头。”
对着老子撒娇,某人毫无压力,即使窝头快塞到嗓子眼了,他还准备再捞上一个拿在手里慢慢啃,就为了能看一看房氏满腔怒火却发不出来的憋屈。
嘿嘿,窝头还可以拿回去给大姐二姐加餐,一举两得。
房氏那个郁闷啊,最近不仅威严受到挑衅,就连忍受能力也快到达极限,简直要到爆炸的程度,她绝对有理由怀疑小杂种是在故意跟她作对,别问她为何会魔怔地认为才两岁多的奶娃有如此的古怪心思,她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吃,吃,都吃了三个窝头了,你爷爷才分几个?啊,你大伯,叔吃几个?”
房氏最终忍无可忍,扔下筷子发难道:“就你们二房每日上交的二十文,还不够你吃的呢。”
她的怨气也不单单因为唐文翰的事儿,老大媳妇托人在镇上打听了,做苦力确实就是老二之前说的价码,没有丝毫的隐瞒。
但那又怎么样,几年下来哪一日不是二十几文,现在却平白无故一年少了一两多的银钱,让她如何甘心,如何能不着急上火?
“娘,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多吃了个窝窝头,有必要这么大声吓唬他吗?”
唐二柱心里有些不高兴,儿子已经够乖巧了,他这做爹的都舍不得说半句重话,仅仅因为一个窝窝头,就被娘如此不待见。
“长身体?笑话,他还要怎么长,长成猪吗?”
将亲孙子比成猪,那你是什么?唐二柱拉下脸道:“娘,你就这么不待见自己的亲孙子?”
“二哥,娘不是那意思。
翰哥儿,来,叔还有个窝窝头,给你吃。”
唐三柱连忙打圆场道。
“今儿谁敢分给他,就从这个家滚出去。”
房氏一把将筷子摔到地上。
“好吧,好吧,娘,我知道无论咱怎么做,你也不会满意。
那行,以后,每日做工的钱,我也不上交惹人嫌了。”
唐二柱咬着牙,脸上的青筋直暴:“二十文买多少窝窝头买不到?儿子,以后爹天天给你带肉包子回来。”
“爹,肉包子?就是大牛说的那个白面里夹着很多很多肉,一咬满嘴油的东西吗?”
唐文翰非常上道地配合着,爹威武啊,捧着对方的脸就使劲地亲道:“爹,你没骗翰哥儿,你没骗翰哥儿吗?”
唐柱子满腔的愤慨被小儿子的童言稚语就这么给弄得烟消云散,稀罕得恨不得掏心挖肺才好,暗自责怪自己太疏忽孩子了,这么大,连肉包子多没尝过,爹当得太失职。
“没错,我们翰哥儿高兴不高兴?”
“高兴,爹爹是最好最好的爹爹。”
说着,还隐晦地朝房氏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房氏被老二的突如其来给弄懵了,随后反应过来,顿时发出一声嚎叫:“你敢,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你,你要是敢这么做,就给老娘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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