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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总是这样。
她毫无知觉的在她心里割了一刀,第二天却用一锅热汤粉饰太平、诠释母爱,甚至不用道歉。
只是因为她是妈,她是孩子。
季知涟没吭声,她安安静静吃完了那顿饭,喝了一碗汤。
季馨很满意,给了她几块钱,让她下楼去报刊亭帮自己买知音杂志。
季知涟买完杂志,并不着急回去,而是转了个弯,到距离小区五百米处的小花园凉亭下躺着,她不想回去。
她闭着眼,昏昏欲睡中,耳朵却很灵敏。
同龄人玩乐嬉闹的声音传来,他们在玩捉迷藏,却不想带一个年纪小些的男孩子。
一个大些的男孩是头头,一肚子鬼主意:“你能举着双手,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站一个小时,我们就带你一起玩!”
“——动一下都不行。”
他们七嘴八舌道。
多么欺负人。
而那男孩却颤巍巍的答应了这不公平的条件:“好。”
季知涟倏然睁开眼睛,向那处看去。
灌木丛背后,烈日当头。
江河站在他们规定的井盖上,高高举着双臂,不一会儿豆大的汗珠就颗颗滚落。
她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睡自己的觉。
凉亭很舒服,是大太阳下的风水宝地。
现在大概一点半,小花园里还没什么大人,三点后人就会渐渐多起来,老大爷们尤其喜欢聚集在这里下象棋。
昨晚一宿没睡好,她囫囵补了个午觉。
一觉醒来,小花园里那群玩闹的同龄人已经没了踪影,只有那男孩还一动未动固守原地。
江河面色苍白,双臂抖如筛糠,却死死的咬着牙根,固执地坚持着。
他的t恤领口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嘴唇上泛出虚白。
如果之前她觉得他傻气,那现在就是偏执。
季知涟不再看他一眼,她卷好杂志,抖了抖身上的灰,朝回路走去。
回到家两点多一点。
她洗了个手,回到次卧,把散了一桌的笔依次收进笔盒,忽然注意到自己桌上放了本书。
是契科夫的《海鸥》,应该是萧老师的书,因为明显很旧很旧,四角都卷了毛边。
她不感兴趣的翻了翻,书中有什么东西却轻飘飘掉了出来。
——那是一张四分五裂后,被悉心粘好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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