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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刚蒙蒙亮,温度正好,风很凉爽。
北戏新校区的校门经过一个暑假的改造,变成了一个类似于凯旋门的构造,巨大的四方体规规整整,两头铜狮子一左一右,威武昂扬。
平日白天,是不少游客的打卡地,也有鬼鬼祟祟的三两私生饭蹲守,渴望遇到自家读书的偶像爱豆。
但现在很清静。
她摘下头盔,停好了车,大步流星地刷校卡过了闸机。
路上遇到几个拉着器材出组拍作业的大一新生,一脸兴奋互相推搡:“是季师姐!”
“师姐好!”
“师姐好!”
季知涟没戴眼镜,机械地点点头,回宿舍的路很长,过桥的时候看到河面上鸭子又多了几只白绒绒幼鸭,在河中央别墅上煎蛋一样摊着,不由多看了几眼。
宿舍里还亮着,唯一的舍友肖一妍居然没睡,炯炯有神地看着动漫,用后脑勺打招呼:“回来啦?”
“嗯。”
她累极,坐在椅子上开始咕咚咕咚喝水。
“不对呀,你不是去刘泠的生日会了吗,”
肖一妍暂停了视频,扭头巴巴跑过来,好奇的坐在她脚边的小凳子上:“大名鼎鼎的星二代的聚会,是什么样的?我家龙龙去了吗?”
龙龙是她新粉的爱豆,一个选秀出道,笑起来特别有少年感的艺人。
什么样的?
季知涟去得晚,醉的又太快,根本没注意别人。
非要回忆,脑海里那少年肩头上的青紫指印历历在目浮现,这让她感觉不是那么好。
“不怎么样。”
她脱了外衣外裤,露出漂亮的手臂肌肉,拉着栏杆利索地翻上了床:“我睡了。”
肖一妍撇撇嘴,关了电脑也爬上了床。
这一觉睡到中午,两人起来去食堂吃饭。
大一新生结束了一周军训后,食堂到了饭点人明显变多了。
之前有人调侃过,如何分辨北戏的新生老生,答案是一大早化个全妆去准时出晨功的是表演班新生,而戴着口罩穿着睡衣夺命狂奔去表导楼打卡的则是老生,在桥边光鲜亮丽整齐划一大声背台词的是播音班新生,而穿着宽松t恤人字拖鞋搬着各类道具哈欠连天的则是老生。
季知涟觉得这调侃只针对于台前专业,对于幕后专业的学生而言,兴高采烈恨不得谁的组都跟个遍的是新生,而能推就推不能推就硬着头皮进组一脸便秘的老生。
刚开始一上表导课兴奋的睡不着的是新生,而迈进表导教室腿就条件反射直打哆嗦的是老生。
总之,新生刚从压抑的高考中释放,身上还带着青苹果一样干净清新的涩意,他们对一切都新鲜好奇,亦对大学生活充满期许,老生则已勘破了一切,知道大家不过都是韭菜,肥皂泡泡早碎的稀烂。
食堂人很多,她们打了菜就坐到角落的桌子,季知涟刚吃了两口,就感到一道视线有意无意的扫向她。
她已习惯各式各样的目光,好奇的、厌恶的、试探的……但那目光是温柔的,一直在持续,像一片轻柔的羽毛,点到即止,当你以为它被风吹走了,结果不一会儿又飘来了。
“知知,你看那个新生,好不好看?”
肖一妍脸一红,碰碰她的饭盘,季知涟抬眼,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又懒懒地垂下眼:“还行。”
“这叫还行?”
肖一妍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压低了声音,“他入学报到仅凭一张抓拍就上了微博热搜,是表演班新生,叫江什么——总之是个素人!
连社交账号都没有。”
那少年打完了饭,正在低头舀汤。
他穿着白色t恤,淡黄色的外套有些旧,那张脸抬起来的时候,一切都成为了背景。
“就像穿着粗布麻衣的刘亦菲,穿什么一点都不重要,脸就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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