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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像陈乐行这般找外人当掩体,自己温水煮蛙的,有的则是偶尔给他一点施舍,企图春风化雨的,有的却是见他不为所动,耍弄欲擒故纵——
是了。
祝千龄忽然扭曲地笑了起来,断断续续地咳出声。
有的就像贾想这般欲擒故纵的。
祝千龄支起半边身子,凝视着手中的布料,堆起的褶皱似乎与某位穿越者脸上的皱纹重叠。
太沉了,像一颗雪,缓缓停在祝千龄的脊背上。
他好像背着一座山,痛苦地被压弯了腰,肩胛骨似要捅破皮肤,振翅而飞。
凭什么他要被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玩弄?明明是他们有求于他,明明他们是平等的。
他们想回家,就可以这般肆无忌惮地愚弄他吗?
祝千龄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口鼻间蔓延着浅浅的铁腥味,他一把拍开陈乐行想要扶他的手。
从他见到陈乐行的那一刻起,祝千龄便明白了,自己在质子府晕倒绝非偶然。
对方巴不得自己能缠上贾想,而他既可以躲过上层的猜忌与嫌疑,还能心安理得地在府中进行他的攻略计划。
怎么可以让他过得这么如愿呢?祝千龄恶毒地想。
陈乐行想要一举两得?
做梦。
祝千龄咬破舌尖,驱动着自己筋脉里仅存的几缕灵力。
贾想不想攻略他?
扯淡。
陈乐行低声呵斥:“你在做什么?”
祝千龄松开那只紧握的拳头,那块白雪落地归根。
他要,他们两个穿越者厮杀。
下一刻,白光乍现。
“闻人想殿下——”
“别出剑!
别伤着公子!”
“影卫呢?影卫呢!”
“快把那贱奴从公子身上拉下!”
天旋地转间,贾想耳畔炸开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他这才发现自己被看着弱不禁风的小孩牢牢压在身下,寒气窜进他的领口,冻得贾想语气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货真价实的愠怒。
“滚下——”
贾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祝千龄低头咬住他颈处的划痕,犬齿深入皮肉中,津液缓解了伤口的疼痛,血液被稀释成浅红色,暧昧地划过耳根,在雪地上形成点点凹槽。
温热的气流留恋发间,贾想猛然别过头,一颗覆盖着薄薄白霜的脑袋砸在他肩上。
一缕微弱的灵力钻进伤痕,在他的咽喉里四散,喉结处腾起剧烈的灼烧感,贾想只能发出赫赫的气音。
他猝不及防地对上祝千龄的眼,那双红瞳亮得瘆人,像深夜老宅大门口吊着的两颗红灯笼,贾想的心脏剧烈跳动,让他回忆起前生死前的最后一刻。
祝千龄却是释然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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