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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匆匆回府,到戚望之被册封太子,前后才不过三日,老皇帝居然要禅位,莫说旁人艳羡娇娘,便是娇娘自己亦有一种踩在云端上,不切真实的感觉,在俗气一些,就好比天上下了金雨,偏偏还只有自己一人能瞧见,那种窃喜,当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虽说老皇帝禅位已是不争的事实,可戚望之却得做足面上功夫,每日一大清早不见天亮就进宫与老皇帝哀嚎,且情真意切的说道:“父皇本值壮年,怎可禅位于儿臣。”
老皇帝其实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舍,不过比起权利,他更在乎子嗣的传承,与其让老大以为自己还有复位的可能,在那小动作不断,让两个儿子相互厮杀,倒不如直接灭了他的心思,免得让他惹怒了小儿子,等自己百年之后与他秋后算账,虽然他也不确定老大能不能活的过自己。
老皇帝想的明白,一禅位就准备带着前太子下江南,也不留下来扎小儿子的眼,只把江山完整的交到小儿子手中,再也不过问朝事,故而,面对戚望之的劝说,先是表现出了一副欣慰之极的模样,之后感慨长叹:“朕坐拥江山已四十于载,却不曾亲眼看过朕治理的天下,如今也是时候出去走走瞧瞧了。”
说着,拍了拍戚望之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江山,交给你的手里朕放心。”
这父亲情深的戏码做足了整整七日,之后戚望之顺势而为,选了吉日登基为帝,因老皇帝尚在,这登基典礼却也不好办的太过隆重,可内务府又怕得罪了新皇,一边赶着时间,一边把这登基典礼办的是热热闹闹,还颇有些喜庆的意味。
戚望之倒不在乎这登基大典隆重不隆重,在他看来,只要他愿意,总是能寻到名目来举办各种典礼的,他眼下着急的是迁宫一事,毕竟只有真正的入主了皇宫,他这皇帝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
老皇帝前脚一禅位,就利落的带着前太子走人,临行前不忘把后宫嫔妃安排妥当,全部安排住进了行宫,就带走了皇贵妃一人。
宫里一腾出地方,戚望之便下令太子府女眷入宫,在御林军的护送下,一行女眷浩浩荡荡的迁入了皇城。
软轿轻轻一晃,就听一早侯在这里的福海尖着嗓子道:“主子,昭阳宫到了,奴才恭请主子下轿。”
因如今还未正式册封后妃,故而宫里的奴才们只主子,贵人的称呼着。
从软轿上下来,搭着同贵的手,娇娘轻挑秀眉打量着这昭阳宫,似不经意的问道:“这宫里原住的是哪位老娘娘。”
福海笑的有几分谄媚,弯着身子回道:“回贵人的话,原住的是淑妃娘娘,这昭阳宫之前叫做承香殿,皇上后改名为了昭阳宫。”
娇娘微微一笑,说道:“昭阳宫,这个名字我喜欢。”
福海引着娇娘进了正殿,一边走一边道:“皇上说了,若是贵人哪里不喜了,等过些日子得空了在让内务府的人来修缮。”
娇娘随意打量了几眼,见这昭阳宫内修建的颇有几分江南小楼的味道,处处透着一种婉约的细致,倒是颇合她的意思,便笑道:“倒也不用麻烦,如此已挺好了。”
“贵人说的是,这昭阳宫在宫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地方,也就原皇贵妃老娘娘那的仙居宫能与之一比了。”
娇娘请“嗯”
一声,无视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问道:“那仙居宫现居何人了?”
福海嘿嘿一笑,回道:“仙居宫让皇上封了起来,皇上说这是皇贵妃老娘娘的居所,怎能容人随意踏入。”
娇娘微微颔首,心道,那这昭阳宫就能被随意改了名字了?不过是因皇贵妃是皇上姨母,故而才有这份殊荣罢了。
娇娘虽觉得疲乏,却也没有立时去休息,只让福海召了昭阳宫的奴才一见。
这昭阳宫的奴才有一半原就是在这伺候的,也算这宫里的老人,乍一见新主子,虽被这艳色晃了眼,心里却安了不少,都晓得这位主子是太子府的侧妃,又是颇得宠的那位,眼下进了宫里,依着她的身份怎么也会是四妃之一,说不准还能领头的那位,作为奴才,尤其是宫里的奴才,是否跟对一个主子可攸关她们的身家性命。
娇娘这次进宫,只带了银宝、金宝、同喜、同贵还有许嬷嬷与秦嬷嬷,依着她的意思,两位嬷嬷她却不想带进宫里的,毕竟年纪大了,倒不如赏了院子,好生养老的好,何苦与她一起在这里宫里熬着,可许嬷嬷与秦嬷嬷却是万万不肯的,只道娇娘刚刚入宫,身边没有个贴心人怎肯,再者,将来她们准备伺候小主子的,娇娘见她们心意已决,这才带进了宫里。
娇娘瞧向打头,穿着颇为体面的一个宫女,对其招了招手。
那宫女越二十五六上下,模样生的端庄清秀,上前行了宫礼,说道:“奴婢素韵,原是凌烟阁娴昭仪身边伺候的,给主子请安。”
娇娘漫不经心打量着这素韵,知她原应该是那娴昭仪身边的得力宫女,只不怎得竟被调到了她这里,拨弄着腕子上的翠玉镯子,微微一笑,指着许嬷嬷与秦嬷嬷道:“这是许嬷嬷与秦嬷嬷,是我身边的老人了,一个奶嬷嬷,一个管着我的院子。”
娇娘话音一落,素韵便朝着许嬷嬷与秦嬷嬷见了礼。
娇娘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与同喜笑道:“你们几个也要与素韵学着些。”
又与素韵道:“这四个是我身边的大丫鬟,如今进了宫,我倒舍不得她们,就把她们带了进来,日后你多多提点一些,免得她们不晓得宫里的规矩。”
说着,顿了顿,见这素韵很是端得住性子,便道:“想你原在娴昭仪身边也是个得力的,到了我这里到不好委屈了,就任着掌事姑姑一职吧!”
之后又指着笑道牙不见眼的福海,笑道:“你也是宫里出来的,又是太上皇赏的,这掌事太监可可非你莫属了。”
福海笑着打了千,说道:“奴才谢贵人看重,必定好好当差,绝不给您丢脸。”
娇娘见了一众下人后,仅留下了福海与素韵,身子懒懒的朝后一靠,问道:“太子妃先行入的宫,这几日怕是忙坏了吧!”
福海眼珠子一转,回道:“可不是,忙的脚不沾地的,连皇上的面都没得空一见呢!”
娇娘见福海机灵,不由轻笑一声,指着他道:“你到是耳聪目灵,那你说说,韩侧妃几个都入住了哪个宫。”
福海早一步先娇娘进的宫,为的就是先打点好这昭阳宫,早就把宫里的事情打听个一清二楚,忙道:“太子妃住进了长安殿,韩侧妃在拾翠宫,李庶妃与沈庶妃分别入主了凌烟阁与曲台宫。”
说道这里,福海话音一顿,才继续道:“齐庶妃与王庶妃两人做了伴,住进了常宁居。”
娇娘眉头微挑,她们几人都独占一宫,也说明了册封之位必然是一宫主位,可这齐庶妃与王庶妃偏偏两人住在了一起,到不知皇上是何意,是不准备让这两人占居宫位,还是挑仅一人?娇娘哼笑一声,倒有些可怜小王氏了,挺着那么大的肚子,竟也不得皇上怜惜一二。
“主子,咱们进了宫,可要去长安殿给太子妃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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