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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仪眉头微蹙。
绿拂赶紧爬过去将窗子关了起来。
冷冽的风被挡在了外头,依稀可听见红梅将雪摇落的声音。
沈静仪渐渐平息下来,默默地蜷起手拿过帕子,将嘴边的殷红擦净,淡淡地道:“我这个样子,的确没有脸面去见母亲。”
她的生母是谢氏,原本是一个快要落魄的士族家的嫡女。
虽然近几年因为她的表哥争气,好起来了,可是那已经与她无关了。
“姨娘……”
绿拂不知道该怎么劝她,看着她毫无生气的模样,很是痛心。
沈静仪不在乎,淡淡一笑,挥了挥手:“去给我折几支红梅插起来吧,这样,明日一早不必开窗也能看到了。”
绿拂本来不放心,可是看到她疲惫的脸色,想想她说的话也就应了。
待到厚厚的门帘落下,沈静仪毫无光彩的眸子这才收回来。
她想到自己十年前的模样,那时,她还是花一般的少女,犹如院子里的那些红梅,开得正艳。
可也就是十年而已,她便枯萎得不成样子,只等着慢慢凋零。
沈静仪累了……
她感觉眼皮很重,疲惫感渐渐袭来,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
……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开锁的声音。
她蜷缩在炕上,抬头望去,见到来人露出了希翼的眼神,急切地叫道:“母亲,母亲救我,不是我勾引表哥的,我没有……”
有些颤抖、嘶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被关了一夜,滴水未尽,恐惧和身上的痛楚让她一夜之间发起了高烧。
浑身更是软绵无力。
进来的妇人没有理她,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姣好,眉目凌厉,却是一副刻薄之相。
挽着利落发髻,头上戴着金丝芙蓉簪和一只燕尾金簪,耳上坠着米粒大的绿宝石的耳坠,更显得她肌肤胜雪。
而她的脸上此刻已经没有了平日里一贯的温和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眉眼以及那毫不掩饰的厌恶,正冰冷地看着她,这让她有种莫名的寒意和恐惧。
“母,母亲……”
她再次试探地叫了一声。
妇人依旧没有理她,从她的身后却进来了两个粗布衣裳的婆子,她们的手上捧着叠在一起的白绫和一个小瓷瓶。
沈静仪顿时浑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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