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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蒋培元微微点头,仰头饮尽杯中酒,那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得了如此下场,真是痛快!
一杯杯酒下肚,王子墨劝不住,蒋尚培在解脱之中,大醉,嘴中唤着冯氏的小名,倒是与昨晚的王子墨极为相似。
王子墨将蒋尚培扶到床上安顿好,又寻了小牢子撤了席面,给了些散银,与小牢子要些醒酒汤给蒋尚培备着,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收拾了一下,去账房继续看账。
上半年六个月的账册,王子墨一日便看完了,秦川见了,极为高兴:“老陆头,看来咱们这把老骨头往后能歇上一歇,我这大侄子看着面嫩,这本事可真了得。”
陆大有点点头,说道:“既然来了,便与我俩一同回房,喝杯酒,迎你入伙。”
入伙?怎么这么像上山落草的口气,不过王子墨一想到那账册里的东西,不禁暗自苦笑,可不就是入伙嘛,这可是杀头的勾当。
陆大有与秦川同住地字乙号房,账房是机密之地,账房管事同住一屋也是为了安全起见,陆大有虽严肃,但他有意考教王子墨的本事,上了酒桌也是猛劝酒。
王子墨那点小酒量,在这牢城营里根本不够看,没几杯下去,就晕乎了。
“小二,今日这账册,你看得如何?”
陆大有见火候差不多了,便问道。
“陆爷爷与秦叔叔做的账,干净,清楚,每一笔账来去有数,小子佩服。”
王子墨打着酒嗝,醉眼说瞎话。
陆大有与秦川对视一眼,猜不透王子墨的真伪。
她若是看不透其中关节,便是本事太低不得用,若是能看出,到是可以好好调、教一番。
只是王子墨太过年轻,有些话,陆大有不敢说透,就怕王子墨守不住秘密,顶不住压力,嚷嚷开去,大伙儿都得拉清单。
还想试探几句,却见王子墨软了身子,钻到桌底下去了。
陆大有无奈,只得让小牢子带烂醉的王子墨回房,蒋尚培顶着宿醉的脑袋,伺候王子墨入睡。
黑夜之中,王子墨睁开眼,只见双眼清明,哪有半点醉意,她双手紧紧攥着薄被,身子微微颤抖,内心的恐惧,无法抑制。
王子墨就是因为假账才充军的,而今到了这里,居然还要做假账,那一笔笔巨大的数额,绝非盐官县能比。
这是军需贪墨,若是被查处,不仅仅是刺配充军,那是要掉脑袋的!
怕,她怎能不怕,可是看过那些账册,她已经上了贼船,若是干了,许是还能苟延残喘,若是撂挑子,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王子墨默默流泪,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她很想林芷岚,很想闺女。
王子墨所惦记的林芷岚,此时正哄着闺女,喂闺女吃了奶,换了尿布,晃悠着哄着睡觉。
只是闺女不太听话,一直哼哼着。
“宝儿,你这是咋了,咱们洗白白,吃饱饱,该睡觉觉了,乖点。”
林芷岚温柔地哄着,只是宝儿不听话。
“宝儿可是想爹了,你爹去外头了,过些日子就回来,宝儿不听话,爹回来打屁股。”
林芷岚疲惫地哄着,这活以前都是王子墨干的,孩子机灵,能闻出味道,白日好些,到了晚上便是怎么哄也哄不住,非要等到闹累了才愿意去睡。
林芷岚没办法,熄了油灯,靠着床轻轻摇晃,也不知过了多久,宝儿才睡着。
小心将宝儿放在床上,林芷岚去了外间,撑着疲惫的身子,开始和面发面,又将荠菜在菜油中热过,放凉了,撒上少许肉丁子,盐,香油,拌均匀,搁入井里冰着。
明日生意要用的材料备全了,林芷岚又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将自己与宝儿的脏衣服洗了,这才在厨房里擦身子。
一天下来,浑身酸痛,好似被车压过一般,林芷岚睡在宝儿身旁,长长出了口气,总算又熬过了一日。
人累极了,就不易入睡,林芷岚盘算着王子墨的脚程,估摸着也该到牢城营了,将枕头底下攒的铜钱细数了数,不由叹气,辛辛苦苦一整月,刨去花销,才一百多个铜子,到过年时,想也就五六百钱,王子墨那里若是没有银子送去打点,日子怕是过不下去。
林芷岚很沮丧,可是她一个带着娃的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宝儿,你爹就是个混蛋!
王子墨是个大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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