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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想保持平衡,必然会拉拢义父,走通这一条路子,再用钱财疏通,吕司相信,义父平步青云之日指日可待。
更何况,治郯此时形势不妙,数万黄巾围困,士兵死伤无数,前几日治郯官兵拼死抵抗,虽然杀退了外敌,但是损失也不少,要不然,也不会强制招兵,义父此去,正是解了县令的危难,再怎么说,义父手下也有数千人马。
不过,吕司撇了撇嘴,说穿了,县令其实就是空手套白狼,唯一只付出了几个军侯的职位,平白得了不少兵马,剿灭黄巾胜利,县令有功,失败,反正死的也不是他的人,可以说,县令只给出一个军侯的名头,便只需要坐等其成即可。
然而,这个道理明白归明白,谁又能拒绝得了,陈鲑徐虎还不是照样入套,世上并不缺乏聪明人,想要借着黄巾之乱赚取功名的人太多,可是,真正胜出之人,却是寥寥无几。
翌日,面对官府的诏令,还有官兵的催促,张其不再拖延,这一趟治郯已经非去不可,县令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否则,便是论敌处理。
吕司收拾好行礼,轻装上阵,欲意一同前往。
张其板着脸,不容拒绝地说道:“你仔细在家待着,战场岂容儿戏,莫给为父添乱。”
吕司错愕:“义父———”
张其沉声道:“此行为父带上晋鹏,吾儿聪慧,杨家湾便交给你了,骑兵,你也留下,杨家湾乃我等之根基,万不可出丝毫差池。”
吕司又急又怒,忙不迭地说道:“义父,我也要与你一起去。”
张其皱眉:“没规矩,你一个八岁孩童,去了何用,只会成为吾之把柄,司儿,你且记住,杨家湾万不能有任何闪失,此去若是为父有何意外,你便带着人自立门户。”
吕司气急败坏:“呸呸呸,义父休要胡言,您领兵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吗,您就答应孩儿吧,我想与您一同前往,况且我会医术,战场少不了伤亡,我可以帮忙。”
张其斥道:“不行,村民和家眷需要照看,吾儿必须留在此地坐镇,杨钊,王驰医术尚可,此行为父会带上他们。”
吕司瞪大眼睛,不满道:“为什么他们能去,我却不行。”
张其瞥他一眼,淡淡道:“人家十三,你才八岁,两者岂能相提并论。”
吕司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教导村中孩童医术,确实是想在战场上帮忙,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义父竟然把他撇开了,虽然,徒弟医术没他好,但是战场上又不需要诊断,大多是接骨和包扎,杨钊和王驰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张其见他脸色不好,想了想,说道:“你看古往今来,哪个将领会招八岁顽童为兵,莫要再胡闹了,吾儿当真前去,陈鲑徐虎必会借此生事,我等在县城根基浅薄,尚未立足之前,你在家里好生待着,以免他人对你不利。”
吕司瞪圆眼睛:“太平道四处作乱,家里也不安全。”
张其拍拍他的肩,慎重叮嘱:“乡亲父老,为父便留给你照看了。”
吕司气不打一处来,张其一锤定音,交给他一项巨大任务,其实,他心里也明白,义父在县城没有根基,然而,正是因为没有根基,他才想前去帮忙。
张其淡淡说道:“你在家守好门户,便是对为父最大的助力。”
吕司沉默了一会儿,不再辩驳,义父的话很有道理,县城各方势力寡患不均,战时尚且无碍,战后定会起冲突,他若前去,只会成为义父的软肋,只是,那是战场,县城更是权利交接的地方,义父为人义气,性情耿直,他若不跟在身边看着,实在不放不下心。
吕司心里再次痛恨起来,痛恨自己年纪小。
张其叮嘱完儿子,纵马点兵,领了整整一千人前往治郯,剩下五百余人,留在杨家湾防匪。
吕司心里不舍,坚定的要求义父,每隔几日必须送信回来。
张其含笑应允,一队士兵踏上征程。
县令对他还算不错,当天便让他走马上任。
张其再次回到军营,竟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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