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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在街头棋摊上,与那些为了一文钱彩头能争得面红耳赤的老者、南来北往的行脚商人、还有偶尔路过的灵主学子们,都下过。”
他落下一子,看似随意地补了一手,却巧妙地化解了魏勉的攻势:“她们下的棋,不为雅趣,只为输赢。
所以,招式或许不正,但往往最有效。”
“哦?”
魏勉唇角微勾,继续进攻,“那你觉得,孤这后宫之中,这几十位侍君,谁更像是能赢到最后的棋手?”
她看似随意地,将后宫的争斗,比作了一盘棋,想听听他的“高见”
。
这是一个陷阱。
无论他褒扬谁,贬低谁,都可能得罪人,也可能暴露他的野心。
时安却仿佛未觉,只是苦恼般地皱了皱眉,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片刻后,他落下一子,同时用一种带着几分困惑、仿佛在向更高明的棋手请教的语气,缓缓说道:
“王上,臣愚钝,看不懂您的棋局。”
“哦?”
“臣只看到,您这盘棋,落子四方,经纬天下。
北境裴氏,如镇守天元的重石,稳固大局;东海段氏,如占据金角的活眼,生机勃勃;更有其他各家,或为实地,或为外势……每一子,都有其位,都有其用。”
他条理清晰地分析着,仿佛只是在客观地解说棋盘。
“可臣……看不懂。”
他抬起眼,那双清澈的桃花眼中,充满了真诚的、恰到好处的“迷茫”
,“臣不知……”
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臣这枚无根的‘白子’,在这盘棋局中,究竟该如何自处?”
“臣若落子太轻,怕是转瞬便会被那些错综复杂的黑子吞没,于王上的大局无益,白白浪费了您当初纳臣入宫的恩典;”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折的脆弱感,“可若落子太重,又怕……在看不清全局的情况下,贸然卷入是非之中,不知不觉地搅乱了王上您通盘的谋划,反倒成了您的负累。”
他站起身来,对着魏勉,深深一揖到底,声音里充满了恳切与一种将自己未来命运全然交付的决绝:
“这盘棋,臣……愚钝,实在不知该如何落下第一步。
还请王上看在臣尚有几分用处的份上,为臣指一条明路。”
这一番话,狠狠地、却又无比舒坦地击中了魏勉的心。
她看着眼前这个俯首称臣、将自己比作“无根白子”
、并请求由她来落子的少年,心中的征服欲与掌控欲,在这一刻得到了在后宫中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满足!
他不是在耍手段,也不是在提条件。
他是在用最聪明的方式,向她展现自己的全部价值和全部脆弱,然后,将选择权和支配权,毫无保留地交到了她的手上。
魏勉心中激赏不已,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慵懒而霸道的笑容。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指,轻轻挑起他低垂的下颌,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这盘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属于夜晚的魅惑。
“不下了。”
时安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问孤,你这枚棋子,该如何落下?”
魏勉的指尖,在他光洁的下巴上轻轻摩挲着,感受着他因紧张而微微绷紧的肌肉,“那孤……现在就告诉你。”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你的第一步,便是随孤,回你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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