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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周鸿听到这话,脸色就一黑,卫央自动自发朝后蹭去,眼瞅着要到舱房门口了,再两步就要逃出生天,却又被周鸿叫住了:“回来!
你给本将军说清楚,什么叫本将军讨厌她?”
卫央也替周鸿辩解过:“没有的事儿,上次你离开周府的时候,少将军还派我们四处找人,他自己也是好几日都不曾好好歇息。
少将军明明心里记挂着你,叶子你可别胡说。”
叶芷青可不这么认为:“你懂什么?你家少将军只不过将我当做所有物,就好比他家廊下养的鹦鹉,院子里跑的巴儿狗,就应该得他的庇护,看到他摇摇尾巴,叫几声讨他欢喜。
我是个独立的人,既不是他家的丫环,也不是他的手下,一定要听命于他。
不但不听他的话,还公然违抗他的意志,这就让他十分恼火了,面子上下不来,看到我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了。”
卫央想要为周鸿辩护,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他一时觉得叶芷青说的有理,一时又觉得毫无道理,周鸿既然问起来了,他索性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倒给了周鸿,只盼着周鸿能够反驳叶芷青的这些话。
没想到周鸿听了他的话,竟然若有所思:“原来……她是这样看我的啊?!”
身为女子,难道不是男子的附庸?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难道不是古训?
周鸿多日眉头紧皱,只觉得叶芷青满脑子奇思怪想,实在摸不透她的想法,又怕正应了周浩那句话,她准备终身不嫁。
卫央的话倒让他窥得了一丝天光。
他现在渐渐觉得,叶芷青特立独行,虽然想法过于偏激了,但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理解。
也许她想要嫁的人,与他周围认识的所有男子都有所不同。
也不知道是因为高世良的原因伤了她的心,还是另有缘由,总归她的想法已经远远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闺阁女子了。
卫央眼睁睁看着周鸿起身,越过他往外走去。
他忙忙跟上:“少将军要去哪里?”
周鸿多日阴霾似乎尽散:“去探望叶子,问问看她愿不愿意上甲板来晒太阳。”
卫央似乎没料到能招出周鸿这句话,一时之间结结巴巴:“少……少将军,叶子她说不上来的。”
周鸿已经出了舱房,踩着船梯往底舱而去:“本将军亲自去问问。”
叶芷青是真没想到,周鸿会敲响了她住的舱房门。
说实话,这些日子她觉得自己就跟江南梅雨季节里吸饱了水份的棉被一样,浑身散发着霉味儿,卷起来拧一拧,能拧出不少的水分。
虎妞打开舱房门的时候,周鸿大步走了进来,就好像他们初识不久,他是从京里出来的少年将军,她是蜗居在底舱的落魄少年,他站定在她面前,微微一笑:“叶子,要不要去甲板上吹吹风晒晒太阳?”
叶芷青往他身后张望,试图找到个能够解答她疑惑的人:周鸿这是发什么疯呢?怎么态度大变!
卫央一路跟过来,满脑门子问号,傻傻的望过来,就好像眼前的一幕也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倒让叶芷青有几分无所适从:“……少将军客气了。
我……我在舱房里呆着挺好。”
周鸿伸手抓住了她的腕子:“你再窝在舱房里不出来,身上都要长蘑菇了。”
叶芷青大惊,抬起另外一边胳膊凑到鼻子下面去闻:“真……真的已经发霉了吗?”
她早就怀疑自己发霉了,身上恐怕都有怪味儿了,可是船上用水紧张,洗澡也是奢侈的事儿,就算能弄到水,可柴火也是问题。
漕船上的汉子们水技了得,真觉得自己脏了,往运河里扔个桶下去,打上来一桶水,站在甲板上从头淋到脚,多淋几次就算是洗澡了,这种事儿她可是想都别想了。
周鸿嫌弃的点点头:“让你的丫环把被子也抱上去晒晒。”
不由分说拖着她就往外走,还用眼角的余光偷瞧她走路的姿势,见她虽然受伤的脚不敢踩实了,可走起路来面上也并没什么痛苦之色,总算是放心了。
叶芷青被周鸿拖着手上了甲板,迎面吹来一阵凉爽的风,差点欢呼出声:“好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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