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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毕竟大了,有些话翟老夫人这个母亲也不好说。
就比如刚才这句话,翟老夫人就觉得未必,这还没进门呢,翟延霖便掷地有声地向着程大姑娘,等日后嫁进来,朝夕相处着,整日眼里见着娇妻美人,翟延霖还能记得起翟庆?
恐怕够呛。
这些话翟老夫人没有直说,现在摆明了是儿子中意,她说太多了反而讨嫌,等翟延霖这股新鲜劲过去,她再慢慢劝导也不迟。
翟老夫人不再提这个话茬,转而说:“国公,既然你对程家有意,那过几天霍家下聘的时候,你最好去程家露个面。”
“什么?”
翟延霖又震惊了,“程老侯爷今天才七七,程二姑娘即便是孙女,也不能今年便出嫁吧?”
翟老夫人摇摇头,不置可否,而是说:“靖勇侯年纪不小了,着急子嗣,二菇娘趁着热孝出嫁,也不奇怪。”
翟延霖顿了顿,问:“那程大姑娘怎么办?”
翟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所以我说,程大姑娘能嫁入我们家,才是造化呀。”
翟延霖懂了,他张了张嘴,一时竟然不知该怎么说:“程老夫人……也未免太着急了。
还在孝期内,先不说热孝成婚妥不妥当,单说程大姑娘,即便私下定亲也来不及走六礼,若二姑娘先出阁,大姑娘颜面上怎么过的去?”
就是颜面无光啊,翟老夫人耷拉着嘴角,懒得多说。
她道:“程家倒是找了个好听的名头,说祖父倚重,让大姑娘替祖父守孝。
这话真假我们不必去辨认,反正程家这样说,我们就这样信。
反正一年结束之后,程瑜瑾能得孝名,程家两个姑娘都能好好嫁人,我们若是娶程瑜瑾回来,面子上也好看。
大家各得其利,有些事情,也就没必要执着于真假了。”
道理确实如此,贵族中多得是心照不宣的场面话。
即便京城众府都知道程瑜瑾是因为什么才耽误一年,只要没人说穿,面子上好看,这件事就能圆圆满满地揭过去。
翟延霖见过许多类似的事情,若是从前,他听到后问都懒得问,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程瑜瑾,内心总是觉得愤愤不平。
那样一个美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受这等折辱?但是翟延霖也只是想想罢了,若是为了一个女子和靖勇侯府交恶,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先不说程瑜瑾现在和翟家没有关系,就算程瑜瑾交换了庚帖,嫁入蔡国公府,翟延霖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影响自己在朝堂上的外交应酬。
所以翟延霖只是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
既如此,等霍家下聘那天,我再去宜春侯府走一趟吧。”
果然,程老侯爷七七过后,霍家很快便送来了聘礼。
程瑜墨出嫁的日子,也一下子逼在眼前了。
程老夫人的屋子里,满满当当坐了一屋人。
此时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阮氏终于找到机会,和程老夫人提起嫁妆的事情。
“……娘,墨儿要去的毕竟是侯府,她年纪轻,一过门就是侯夫人,若是嫁妆不够份量,如何收服靖勇侯府众人?又如何堵住京城悠悠众口?娘,霍家光聘礼都送来三千两呢,我们若是陪嫁的少了,岂不是让靖勇侯府看轻?”
今日霍家抬聘礼时引来许多人围观,大小丫鬟都围在主院回廊上,每一桩每一样都在众人眼睛里抬进来,东西值不值钱,用不用心,根本瞒不过众人的眼睛。
霍薛氏是极要面子的人,聘礼每一样都做足了场面,阮氏和程瑜墨脸上有光,极为得意。
但是外人一走,她们便急忙忙来找程老夫人商量嫁妆的事。
霍家聘礼给的光鲜,程瑜墨若是陪嫁露怯,岂不是让全京城的人耻笑?原本程老侯爷临走前给程瑜墨两千两嫁妆,算上公中出的,阮氏对这个数量非常满意,但是现在,阮氏的心思又活动起来。
公中钱就这么多,若是程瑜墨要的少了,那剩下的肯定多在大房身上。
大房程恩宝还小,娶妇是十来年后的事情,程瑜瑾日后的婚事指不定是什么水平呢,不如将她的份例先挪给程瑜墨,等一年以后,再补回去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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