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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小琴手里端了个盘子走了过来,见了方贵,含羞带笑拈了一个芋头圆子递给方贵:“方贵哥,尝尝吧,是我亲手炸的。”
方贵却依然没有顺过气来,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气闷,想也没想,赌气地脱口而出:“不要了。”
话一出口,眼见小琴脸色一变,手僵在半空,紧咬着嘴唇一副委屈模样,脑子里才清明过来,只觉过意不去,想要接过她手中的芋头圆子,小琴已经收回手低头偏过了身子,觉得脸上讪讪的,干脆几个箭步逃了开去。
小琴抬头见晓妍就在前边,见手里的盘子递给晓妍:“我刚炸的,给你们拿来尝尝。”
晓妍接过盘子,见小琴眼圈红了,眼里一层薄雾,却硬忍着,微偏过头去闪开晓妍的目光,道:“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转身紧走几步,似乎抬手抹了抹眼睛。
晓妍怔怔地端了盘子,心下懊恼,也许是自己太心急,太直接了,才会让方贵接受不了,唉,都怪自己啊。
福儿和娇儿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见了晓妍手里端着的盘子,跳着脚道:“我要、我要……”
伸手便来抓芋头圆子。
晓妍各轻拍了他们的手:“哪里掏灰去了?弄得手脏兮兮的,小心吃了嚷肚子痛,快去洗了手来。”
福儿、娇儿扯着她的裙摆嘻嘻哈哈的就往屋里走,裙子上顿时印了几个小小的灰手印,晓妍虽无奈,却也习惯了,便任他们拉扯着。
晚上睡觉时,晓妍小心地打量了小琴几眼,见她并无异常,想要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便与她做了会针线活,熄了灯便睡下了。
迷糊间却听得身边传来细细的抽泣声,晓妍睁开眼,四周还是一团漆黑,小琴的身子微微地抖动着。
她一惊,扶着小琴的肩膀问道:“琴姐姐,你这是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小琴从鼻子里闷声道:“他们都嫌弃我家声誉不好,方贵也嫌弃我。
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我?错的都是我娘啊,都怪我娘……”
小琴头两年听的闲话多了,受的指点多了,对别人对她的态度很是敏感,特别是对喜欢的人对待自己的冷淡、厌恶态度,更免不了一番思量,免不了往往事上扯。
可晓妍觉得,她这怪起自己的母亲来了,话语里表现了对母亲的厌烦,这可不是好兆头,忙扶着她的肩膀道:“小琴,你多想了,方贵是我和说话生了气,才会一时赌气的,你莫多心,对不起了,怪我。”
小琴一听这话,却想到了另一件事,问道:“小妍,你且告诉我,方贵是不是对你有心?外面……好多闲话,说你要许与方贵。”
晓妍几分无奈、几分气恼地道:“这说的什么话?你也信?我早就许了杜家。”
小琴道:“可是他们都说,杜家走了那么久没有音讯……”
晓妍打断道:“不,一定会有音讯的。
杜浩真说在我及笄之年,他会回来找我的。
……我信他。”
她犹豫了一会,坚定地说出最后一句话,好像是说服小琴,也好像是说服她自己。
小琴听了这些话,没有多说什么,只叹了一声道:“睡罢。”
可晓妍却好一会还睡不着,听得身边小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知道她心结未解。
她想起杜浩真、想起小琴的心事、想起小岚让娘亲帮她照顾好小乐和小琴。
小乐是自立门户了,可对于小琴的事,她却一定越帮越忙,没有做到承诺小岚的事。
小岚,你在另一个世界还好吗?
冬季,佟景新带着虎子,到深山里装一些兽夹子,运气好时,可以夹些野兽当野味。
因冬季里冷,夹坏的野兽隔几天不收也不会轻易腐坏,而其他季节是不行的,佟景新和虎子平日里很多农活要忙,不能经常上山查看,因此,也只在冬季里才会放些兽夹子。
这天又夹到了一只黄麂、一只野猪,洗剖干净后,赵银环切了一些留在家里,另一些和瓜果蔬菜装在一起,又装好几双鞋袜,放在牛车里让行脚商人带到县上给赵家,因过几天就是赵太爷的生辰了。
可几天后,行脚商人带回来消息:赵太爷没了,就是头几天的事儿,明天就要出殡了。
赵银环怔了好一会,泪如泉涌,哆哆嗦嗦的便要收拾点东西往县上去。
被佟景新拦了下来,让她坐在椅子上静一会,命晓妍折了几件素衣裳到小包裹里,往村里借了马车,唤上虎子和晓妍,留了李春玉在家里照顾福儿和娇儿,便往县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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