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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婴你逗我?!”
未及她话音落定,四面赫然响起一阵“乒乒乓乓”
的甲胄碰撞声,随之一同响起的,还有一道略显低哑却如金属掷地般铿锵的高呼:“微臣救驾来迟!
还请王爷恕罪!”
循声扭头,殷荃抿唇。
眼前的老者身形清瘦,正是前些时日她与夏侯婴从邱成回京后到府上来过的人,也是荆羽呈给自己那份名单上的人——宋琛。
不着痕迹的朝那双双站于一处的两人望去一眼,殷荃忽就从心底生出一丝前所未有的凉意。
夏侯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莫非,在她遇见他之前,他就已经在布属着这一切了么……
或许太子始终认为,自己才是螳螂背后的那只黄雀,可如今,不会太可笑么?
只将视线在宋琛与夏侯婴身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后便收起了目光,殷荃垂眸,隔着眼前摇摆不止的金玉珠帘瞧了眼自己身上大红的喜袍,随即抬头仰望那早已归于平静的十丈高台。
光破云出,笔直照耀在凤凰台每一道青灰的石砖上,明明灭灭,深浅不一。
石缝间隐约可见沾染了雪水的黄绿色苔藓,未被阳光触及的地方,积雪尚在,好似在昭示着太子逼宫,就此告一段落。
红绸依旧耀眼,旌旗依旧挺立,甚至连一丝破损都没有。
太子逼宫,失势,这一切仿佛不曾发生过。
收敛视线望向始终与宋琛立于一处的夏侯婴,殷荃抿唇,遂提起裙摆朝他走去。
“你认为,天玺帝会如何处置太子?”
闻言,未及夏侯婴有所反应,宋琛却先是不加掩饰的张了张眼眶,复又很快恢复常态。
“端王妃,此事……”
“宋大人,我敬你耿直,清廉,擅谏,但如今我已嫁与夏侯婴为妃,太子逼宫虽是国事,却也是我的家事……”
言及此,殷荃顿了顿,望向宋琛的视线也愈发锋锐了起来。
“所以,还请宋大人不要拿女子不得干政一类的言语来搪塞我。”
她语速极缓,似是有意在强调自己口中所言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面色一僵,宋琛盯住眼前身穿大红喜袍,头戴珠玉金凤冠的女子,心中大震,却只是怔了短暂的一瞬方才开口:“女子不得干政,那是自古以来便定下的规矩……”
“呵……”
不待他说完,殷荃忽而轻笑一声将其打断,直令宋琛那张老脸变得愈加黑沉,却因碍于夏侯婴而强作隐忍。
“自古以来定下的规矩?我想,这规矩一定是你们这些男子定下的。
女子不得干政?宋大人,敢问一句,这天下之大,您凭什么就觉得女子一定不如男子呢?我就听说过,如今为祸七海的最强海盗首领便是女子。”
说着,殷荃勾勾唇,遂继续道:“宋大人,是时候改改您的想法了。”
说完,殷荃慢条斯理的从宋琛面前走过,直走到夏侯婴身边才松手将裙摆撂下。
循着她的背影一路看去,宋琛张着眼眶,神色间有愠怒,更有惊怔。
方才殷荃那番高谈阔论在他看来无异于信口胡言,可从始至终竟不见端王提出任何异议,甚至对其有意放纵,对此,他更是无法理解。
缓缓眯了双眼,宋琛收起视线。
这样的女子,若不能有朝一日甘愿立于端王身侧,便要尽早将其斩除。
“真重!”
低声咕哝了一句,殷荃斜挑了目光望向夏侯婴棱角分明线条流畅的侧脸,眼角顿时向上翘了翘,笑道:“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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