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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方略就是志训,这端王府的藏书真够枯燥……夏侯婴平日待在书房里,所看的都是这种类型的书么,难怪性格那么古怪。
正腹诽间,殷荃只觉后心一冷,猛然转身,只见一双幽黑如空谷冷潭般的狭长眼眸正一瞬不瞬的望住自己,眸光似染了清辉的寒月,一霎失神。
头皮一紧,她手指一松,却见他忽而贴了上来,一瞬间两张脸四片唇险些相触。
殷荃瞪着眼眶,倒抽一口冷气。
整个后背都贴在框框格格的书架上,一时间完全陷入僵直,脑中一片空白。
未及她回神,只见夏侯婴身形陡然一沉,紧接着便将那本方才被她失手掉落的古籍给递到了近前。
“这古籍可是东周前朝的手抄本。”
“咕咚”
一声吞下一口口水,殷荃盯住夏侯婴怔怔的眨眨眼。
啥米?!
东周前朝的手抄本?!
这么说……
思及此,她只觉两颊一热,咬了银牙用力把他推开。
“刚才只是手滑!”
循着她突然逃开的背影望去,夏侯婴黑眸微闪,只微抿唇线后将那古籍重新放回书架,并没有多说什么。
身后没有传来那冷冽如冬夜寒风一般的声线,殷荃皱皱眉,想开口却又有些犹豫。
心中一霎生出一丝懊恼情绪,她扁起嘴,时不时回头朝那道身长玉立的雪色人影瞥去一眼,遂蠕动起嘴唇开口道:“你就不好奇么?”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夏侯婴清冽如水一般的幽幽视线始终停留在书简单上,只是菲薄唇瓣不着痕迹的松了松:“好奇什么?”
“我责令你府上的白衣卫士为我调查东宫派系之外的朝臣,更欲知晓国师的背景,你就不好奇我做这些事的目的么?”
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这些藏匿于心底已久的疑问和困惑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殷荃双手撑在桌案另一侧,隔着一摞摞书卷望向始终未曾将视线从那书简中收起的夏侯婴。
“为何要好奇?再过不到十日,你便会嫁与本王为妃,你会在意这些事……”
面无表情的掀起视线,夏侯婴说着忽而顿住,两道斜飞入鬓的修长眉梢微微挑起。
“莫非,你认为,本王信不过你……或是,你信不过本王?”
声线陡然一挑,他望住她,眸光幽深,似蒙了一层珍珠般半透明的光晕,几乎一瞬便照进殷荃体内,直击她的灵魂。
后心又是一冷,殷荃悻悻然将原本略微前倾的身子直起,小声咕哝了一句:“是你自己说的,不想让我卷进来……”
“本王说过不错,可你听过么?”
眸中幽光尽退,夏侯婴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低叹,望向殷荃的神色也在一寸寸变软。
呃……
被他这么一反问,她咬住嘴唇,开始望天。
就在两人双双陷入沉默中时,门外赫然传来卫钧的声音。
循声扭头,殷荃瞧见已然走进的白衣侍卫,虽仍有些话尚未说完,却还是主动直了身形朝外走了出去。
回头看了看那抹方才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胭脂色裙影,卫钧抿唇,收起视线转向自家主子,却见那双冷月清辉般的幽幽黑眸竟始终一瞬不瞬的追随着那道身影,直到那翩跹如蝶翼般的裙摆消失在长廊转角。
默不作声的瞧着自家主子,卫钧心中无限唏嘘。
回了内院,殷荃只着一件单薄襦裙坐在庭院当中的石凳上,哈日那要为她加披风,却被她拒绝。
手捧大红的丝绒斗篷,哈日那咬着嘴唇候在她身侧,心中几分担忧几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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