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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关乃是我边防三关的重中之重,本王与镇守在此的所有将士有着相同的心情,同僚无辜惨死,本王与诸位同样心情沉痛,但这些都不能作为擅自污蔑他人的证据。
方才诸位也看到了,在百姓中混有敌军奸细,因此,本王并不排除,在诸位当中,或许也存有内奸。”
夏侯婴语气平平,流线深深的五官中没有半分情绪,只是一双黑眸熠熠,映出橙红营火,一时间气势迫人。
那冷嘲热讽的副将闻言,虽不再开口,却是冷哼一声死死盯住了殷荃。
那人在军中或许还有几分地位和威望,尽管沈信似乎并没有对她表露出明显的怀疑,但那人的怀疑却是不加任何掩饰的。
士兵们看向她的神色都在闪烁,所有人几乎毫无理由的确定,她就是那个该死的下毒者。
被那一双双凛冽如刀锋般的眸子盯着,殷荃从庞班身边走开,径直走到夏侯婴身前,将他挡在身后,道:“你们可以怀疑,但刚才发生了什么大家都看到了。
与其浪费时间在质疑自己人的忠诚度上,不如尽快查明真相安定军心!
倘若蒙军仅以一两个死士为代价轻易毁灭了我们对彼此的信任,那几乎等于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你们苦苦死守了整整一个月之久的鹿鸣山将会因此沦为蒙军铁蹄下的残骸!
我相信,你们不会愿意看到这样一个结果!”
殷荃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极具穿透力,仿佛黎明时分由地平线破天辟地迸射而出的冉冉明日,直照进每一个士兵眼里,照进他们被疑云遮蔽了的心里。
与士兵们同样,那从始至终都对殷荃等人持怀疑态度的副将也看向她,半晌后终于生硬的开口:“你所说,姑且有些道理!”
那人说着,遂向沈信抱拳请缨,沉声道:“恳请沈统领允许末将携五百精兵前往鹿鸣关闸道!”
“好!”
重重点头,沈信看着那副将,神情颇有些复杂。
夏侯婴望住身前那一抹纤细的背影,眼角忽而变得柔和起来。
他从未想象过,自己竟也会被一个女子庇护。
那女子手无寸铁,甚至不会武功。
却随他一路奔波,入了军营。
心尖仿若一霎烟花掠过,带着滚烫的欲望拂过五脏六腑,夏侯婴眸光微动,他忽然想伸手去抚摸她及腰的乌发,想拥住她。
手臂终究还是垂落在身体两侧,他目光深深,将她的背影敛在眼底。
看着追随自己多年的副将身后那藏蓝色的大麾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沈信转而看向夏侯婴,犹豫了一下后开口:“王爷所言不无道理,只是,如何才能将那内奸逼出,将我军损失降到最低?”
闻言,夏侯婴微微扬起棱角分明的下颚,低声道:“敌明我暗,不若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听罢,沈信虎躯微震。
如此阴损的做法,恐怕也只有邪王才能想的出来。
尽管对此有些顾虑,可现在,能行得通的办法,却也只有这一个。
沈信从来都是个以大局为重的武将,哪怕为了保全大局要牺牲夏侯婴或是其他什么人,甚至是他自己他都在所不辞。
思及此,他心念电转,当即冲殷荃怒喝出声:“大胆妖女!
竟以妖言迷惑我军中将士!
害我士兵性命,离间我戍北军心!
来人!”
沈信低吼一句大手一挥,当即唤来了两名士兵,道:“本统领已查明真相,一切全是此妖女所为!
将此女收押,任何人不得擅入!”
说完,他亲自给殷荃上了锁,在夏侯婴面前将她带走。
听着那“咣当咣当”
的声音,殷荃想迎风流泪的心都有了。
又是她……
要将计就计也不换个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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