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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夏侯婴动作上的停顿,殷荃更加大胆的朝他凑了凑,就连语调也拖的更长了一些,整个身子几乎要贴在他身上:“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王爷似有贵客,微臣不便多做打扰,就此告退。”
蓦地,就在此时,礼部尚书略微带颤的低哑声音从夏侯婴身后传来,紧接着,已经年过不惑的尚书大人以极其敏捷的身手电光一闪般从房内逃也似的奔了出去,经过殷荃身边时,高耸突出的颧骨上甚至还漫出了两抹忽明忽暗的红晕。
柯守义的仓惶出逃令夏侯婴顿时回了神,却也让他的神色比方才更加阴冷紧绷。
“怎么样?是不是凹凸有致曼妙玲珑?夏侯婴,你承不承认你刚刚看呆了?”
未及他开口,她又朝他凑了凑,圆润小巧薄汗微蒙的鼻尖甚至触到了他棱角分明的光洁下颚,刹那间一冷一热的肌肤相接让夏侯婴顿觉体内有万钧雷霆奔袭而过,眉心拧紧,他向后退开,冷冰冰的道了句:“你踩着本王了。”
愣在原地,殷荃怔怔的望住他,直到酸枝梨木的镂花房门在眼前关闭这才回过神:“夏侯婴!
你对我好一点会死啊?!”
蓦地,房门突然打开,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将厚厚的一摞书递到她眼前。
下意识的伸手一接,头顶上方立即传来夏侯婴高贵冷艳睥睨众生的淡漠语调:“五月初五前将这《女戒》《女经》《开国礼法》背熟了,否则……”
“浸猪笼?你就不能换个新鲜点儿的惩罚方式?”
抢过他的话头,殷荃耸肩,深深鄙视。
“否则你就做好老死在这端王府的心理准备。”
无视她的不以为然,夏侯婴语气淡淡。
说完,他关上门,将已经隐隐开始进入暴走状态的殷荃给挡在了门外。
“主子,罚的是不是有点重?”
听着门外传来的“乒乒乓乓”
的声响,卫钧抽了抽唇角,转向始终面无表情的夏侯婴。
闻言沉默,夏侯婴的视线专注而坚定地停留在折子上,半晌后才缓缓开口,清冽的声线里染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无奈:“你觉得本王对她严苛了?”
“不……”
很快的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卫钧低垂了头,没有再出声。
修长的手指在折子明黄色锦缎框裱的边缘摩挲了片刻,夏侯婴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朝窗边走去。
沉默不语的负手站了片刻,遂转身朝卫钧看去。
“婚典程序繁冗复杂,历时四个时辰,还包括祭天地、加冠冕等诸多祖上相传的皇家仪式,其中若是出现分毫差池,便是掉脑袋的重罪,即便是皇族新娘也未可豁免。
她生性恣肆,大胆无畏,若不以自由相胁,怕是到了大婚之日,也终会落得个遗臭万年的下场。”
夏侯婴的语速极慢,不再似往常般淡漠清冷高高在上,相反,倒含着一丝无奈,一丝怜惜和一丝疲惫。
听罢,卫钧不再多说。
他跟随他十年有余,对他的个性再了解不过。
原以为殷荃这么个大胆恣意的女子能将主子从那永远堆积成山的奏折中带出,彻底抛开一切走在日光下,却不想,恰恰是这么一个明媚如星光般夺目的女子,让主子愈加深陷政治泥潭而无法独善其身,他甚至开始怀疑,遇见明艳至晃眼的殷荃,究竟是救赎还是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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