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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同舱位感受到的颠簸程度不一样,白婳这回住在上等客舱里,明显觉得船身摇摆的幅度变柔和不少,这个力度的晃动,并没有先前那么难挨。
只是老天爷不给面子,随着雨幕倾注,雷暴紧接而至。
轰隆隆,轰隆隆……
舷窗外一片幽暗漆黑,每一次电闪如昼,都是一次雷响预警。
白婳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完全蒙起来,盖过头顶,以寻短暂的安全感。
她双手捂住耳朵,自我安慰想,又不是第一次乘船遇雷雨风浪了,她早有了心理准备,该适应很多才是。
但她高估了自己,克服天生的恐惧没有那么简单,就像有人生来怕虫,有人生来怕猫,这种心理惧怯并不会因为被虫子爬过胳膊,被猫钻过怀中,就减轻乃至消失。
相反的,它只会加深刺激程度,让每一次颤抖战栗的记忆更深刻地镌印在脑海里。
当又一阵雷声震耳响彻时,白婳身子瑟缩,闭着眼,手指攥紧着被衾边角,心中无声祈盼窗外的风雨能赶紧过去。
待这声雷响刚刚平息,忽的,客舱门被从外敲响,闷闷发出清晰的一声。
那是手指微曲,骨节扣动的动静。
白婳怕是幻觉,当下没有立刻反应,等敲门声响起第二遍时,她才心有所动,立刻穿衣起身,趿上鞋子小跑到门边,伸手小心翼翼开出一道缝隙。
里外都黑洞洞的,连个影子都晃不出来。
白婳只得听声音辨认。
“是我。”
“……公子。”
清冽音色入耳,熟悉的又好听,白婳顿时心安很多。
宁玦顺势推开门,向前靠近两步,用只他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关怀询问:“刚刚,害怕了吗?”
白婳首先的反应是摇头,意识到他可能看不清楚,便准备启齿。
然而话在嘴边,她竟有了犹豫,到了这份上,她不想再继续逞强,自己找罪受。
于是白婳迟疑抿了下唇,最后说出口是:“有,有一点。”
宁玦没有言语,只迈步往前,白婳迎着他入侵的架势,不得不往后退避。
客舱内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脚步很容易不稳,宁玦便单手搂着她的腰,贴心帮忙借力。
两人保持一前一后的位置,你进一步,我退一步,直至退无可退,背脊抵上墙壁,宁玦停了步子,反手关上舱门。
白婳身后是墙,冷硬硬,身前也好像堵着一面墙,火热热的,她身处冰与火之间,简直进退两难。
脸膛发烫,她匆匆错过目,避过宁玦喷薄灼热的呼吸。
又伸手抵在他胸口,不许他再往前进了。
“……公子,别……陈复在隔壁。”
“他在又如何?”
宁玦反问的语调好不张扬。
白婳为难,不想被旁人察觉,深更半夜两人不各自安睡,反而凑在一间房中鬼鬼祟祟。
她更不想明日乃至往后数日,都被陈复用异样好奇的目光打量探究。
于是,她再次伸手推在宁玦肩头,用了些力道迫他离开。
刚刚两人对话半响,都没有再听到雷声,说不定船舶已经驶离雷雨区域,后半夜的路程都无风无雨了。
白婳这样想着,启齿言道:“雷声已经停了,公子不必为我劳神着想,快快回去继续安眠吧。”
然而老天爷是真不给面子,白婳话音刚落,舷窗外骤闪雷鸣,一瞬亮如白昼,下一瞬,惊雷乍响,末日之象。
白婳心一慌,手一抖,肩一缩,差点把魂惊了去,甚至想直接蹲到地上把头藏埋起来。
宁玦则岿然不动,那点天幕异象,震耳响动,惊不起他心间丝毫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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