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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舒翰便把推车往旁边一放,跪在地上给王烈磕头,心里不停默念,忍字头上一把刀,这个时候不忍,未来就更难琢磨,下跪就下跪吧。
反正自己如今就是个奴隶,还把自己当个什么人来看啊,尊严是自己挣来的,不是靠他人的怜悯求来的,如今自己既然没有本事改变自己的遭遇,那就只能够暂时忍耐。
“你刚才在张望着什么?”
王烈原本对于这些奴隶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只觉得他们是蝼蚁一般,但舒翰却不同,王烈也说不出来,舒翰到底哪里有所不同,只是觉得在这日复一日的工作中,突然多出一个变数,让他有些兴趣吧。
当然,这种兴趣就像是一个小孩儿在下雨之前看到排成行搬家的蚂蚁一样,麻木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活蹦乱跳的奴隶,王烈的态度依旧是高高在上,仿佛是众生的主宰一般。
“回禀监工老爷,我一直在找您,若不是您,或许我早已经被扔在乱葬岗,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便是当牛做马,也难回报大人的万一。”
舒翰将自己心中所想到的前世有关报答恩公之类肉麻的话全部一股脑的说出来,他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法来吸引王烈的注意力。
对于舒翰来说,从他这几天的观察来看,想要找到一个方法离开矿场,以如今自己的知识水平和当下的科技状况,非常的难,且人心险恶,世恶道艰,在这吃人的矿场里,谁能够保证自己拿出好的办法之后,不会被鸠占鹊巢?
自己如今只是一个奴隶而已,先不说这地方有没有法律?有没有专利的概念,单单是自己的这个身份,就已经表明,自己无论做出什么样的成绩,自己在脱离奴隶这个身份之前,自己没有任何的人身财产权利。
在这种状况之下,若是贸贸然听信所谓的约定,把自己或许能够想出的办法讲出来,舒翰觉得自己或许确实可以离开矿场,只不过是躺着出去的,因此当他看到王烈的时候,舒翰便已经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先跟这里的监工们混熟才行,最好能够了解到矿场老板的一些喜好,或者是习惯。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够保证对方会信守诺言,毕竟这条约定已经是好几十年前定下的,而这个时代人类的寿命,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延长,相反,很多人的寿命都在地球环境的改变下,变短很多,谁知道如今这矿场的主人到底还是不是订规矩的那一个,或者又是他的孩子,或者矿场已经易主?
而这个拉拢的对象,舒翰便选择了眼前的王烈,至于为什么是他,原因也很简单,他认识的监工,也只有王烈一个人,而且在所有监工中,他也算是唯一一个还愿意跟奴隶讲话的人,其他的监工则对奴隶漠不关心。
舒翰心想或许他是新来的,还没有适应这里的情况,不然一个奴隶受伤,监工的做法应该是等着他快不行,然后往外一扔便是,哪里会解下自己的腰牌,然后去救这些奴隶呢?
这起码说明他有着最为基本的良知,第二点则是通过昨天的接触,舒翰起码可以肯定王烈的智商不是特别的高,当然,也不能够完全这么说,或许王烈是一个善良的人,因此当他面对一个欺骗他的奴隶时,他并没有识破谎言,与聪明人打交道,这对于舒翰来说太难了。
因为他自己首先就不是一个聪明人,尤其是在人情方面,相比起社会上的老麻雀,老油条,他是真的不可能赢过他们,这是社会阅历所决定的,更何况他的人生大半处于和平年代,而这里可是赤裸裸的丛林社会,即便是成年人来到这里,恐怕也很难与这里的人打交道,更何况是区区一个高中生。
因此舒翰宁愿选择一个笨的,这最多就是坏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舒翰也是认了,但若是选一个聪明的,有可能自己拼命冒险,最后反倒做了别人的嫁衣,这是舒翰不能够接受的,因此他选择王烈。
至于第三个理由,则是从他的观察来看,王烈似乎并不简简单单只是一个监工而已,其他监工在面对王烈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比较尊敬的态度,甚至连那位医生在看到王烈的铭牌时,也愣了一下。
而舒翰敢断定这一点,则是因为昨天当他和林必达在监工们的宿舍走动的时候,当有人来询问他们的时候,王烈的铭牌就可以解决掉那些人的疑问,这显然说明王烈在监工之中有着崇高的地位,舒翰判断他应该是监工的长官或者是较为有名望的人也说不定。
以上三点,便是舒翰选择王烈的原因。
当今天看到王烈的时候,舒翰原本并不想上来舔的,自己是奴隶,王烈是监工,两个人之间的身份阶级天差地别,别说攀附,便是互相对话都很困难,却没想到王烈主动找上来,这让舒翰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机会,所以便改口,其实他刚才是在观察,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但说出来却是在找王烈,希望能够报恩。
自己已然是一个奴隶,舒翰索性放手一搏,他低着头,但全身心几乎都放在王烈的身上,希望他能够对自己有所回应。
而听到眼前奴隶的这一番吹捧,王烈说不舒坦那是假的,谁都喜欢听别人拍马屁,王烈也不例外,虽然作为监工,且是监工里的一个小头目,平日里听到的阿谀奉承可以拿独轮车来运,但王烈也知道,那些人只不过是为了吹捧自己,而编造出的谎话而已。
但舒翰却不同,他觉得自己确实帮助了眼前的奴隶,这种因为帮助别人(虽然他本人就是麻烦的制造者),从而得到感谢的快感,在矿场中,王烈是很难体会到的,因此舒翰赌对了,面对这一带有感谢性质的马屁,王烈听的很是畅快,他说道:
“哈哈,你这小奴隶,嘴巴倒是挺甜的,我不需要你为我做牛做马,只要好好工作就是,去吧。”
王烈说完之后就离开了,舒翰等王烈走远,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双眼之中难掩失落,他本来还想再说一些表忠心的话,希望能够得到亲近监工的机会,却没想到对方直接离开了。
舒翰却不知道,过犹不及,刚才他不经意的那一番马屁,正是恰当好处,若是再多说几句,就要惹恼王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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