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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的演变,到目前为止都符合范进的推测,信心也随之变的高涨。
侯守用不是洪承恩这种法盲,只从这一个答案就意识到,这案子不能草率处理,否则……陶铁头非要给自己难看不可。
他看看范进,问道:“死尸的蹊跷,你是几时看出来的?”
“回老父母的话,草民家住小范庄,于大范庄事所知不详。
今晨族兄相请,方知有此事发生,到范宅之时,即觉此事蹊跷,想书一呈文上陈,却已来不及。
且草民乃一白丁,哪敢胡乱判断人命,只有等老父母来到之后,才能当面说明,望老父母海涵。”
“范进……这个名字本官记下了,你不必过谦,能有这份见识,已经很不错了。
忤作,死尸可曾验出些什么?”
于乡间人命,第一个负责验尸的是总甲,忤作虽然有复验之责,但死尸脏臭,避之不及,大多是随便附署,以第一个验尸结果为准。
如果范进不来闹这一出,小七嫂的验尸结果多半也就是参照洪总甲的话来办,可是现在既已点出这一条,忤作却也不敢再放水。
他连忙回禀,“回太爷的话,下役验得死尸颈部共有两道勒痕,应为死后移尸。
另,女尸腹有硬块,似有怀胎之嫌……”
这句话仿佛在油锅里倒入了一瓢冷水,瞬间让场面变的沸腾。
“银妇!”
“不守妇道!”
“明明是自己没脸见人悬梁,却要来诬陷族长,当真死有余辜!”
“间夫是谁!”
这样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任是几个衙役挥舞着皮鞭,却一时也压不下。
侯守用挥着手,阻止衙役们的举动,手拈胡须,沉吟道:
“如此说来,死者范林氏之死,怕是有些蹊跷。
其居孀数载,何以怀胎?她身后必有间夫。
范林氏不守妇道,与人私通成孕,间夫却又意图抽身,其走投无路,是故悬梁,也在情理之中。
然,是谁将死尸移到范家门首,意图诬陷无辜,这便要仔细访查一番。
范林氏居孀而与人有私,其死不足惜,然死后移尸者,罪却不可不查,此事不能这么算了,自当仔细访拿,不可走了罪犯。”
范进道:“老父母明鉴万里,见微知著,此案水落石出之日不远,我范氏族长也可洗刷冤屈,这全是老父母的恩典。
至于私自移尸之贼,学生想来,其多半已经逃离村庄,不敢在此停留,否则早晚之间一露马脚,又如何逃的出恢恢法网?”
侯守用点头道:“你这话倒也有些道理,如此看来,这件案子就可以了解了。
范林氏家中还有何人,可以具结文书?”
“范林氏为外乡逃荒之女,我等之知其姓林,余皆一无所知,自也无亲属可寻。
具结之事,由乡里可以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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