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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飏说,“不该拿的我想要了他也得拿。”
老妈看了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邹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盯着地面出神。
“跟你说个事儿,”
老妈把罐头放到了床头柜上,“本来想过阵儿再说的,但是拖着不说也不是个办法,反正你也来这儿看过了,我这一生病吧就想得多,给你说了我也踏实点儿。”
“嗯。”
邹飏抬起头。
“我和老吕……”
老妈看着他,话说得有些犹豫。
邹飏沉默着,抬手推眼镜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开始抖,他赶紧垂下手,撑着膝盖,两手握紧。
“也谈了那么多年了……我俩想着也不拖了……你也成年了……今年差不多……打算结婚……”
邹飏走进厨房的时候,狗粮已经扒拉着从包里爬出来了一半,樊均正拿手指头戳着它脑袋阻止它继续越狱。
邹飏进来也没说话,直接过来按着狗粮的脑袋把它塞回了包里,然后撑着桌子盯着自己的包开始发愣。
樊均往旁边让了让,看着他的侧脸。
不知道母子俩说了什么,邹飏的情绪看上去很低落。
他不出声,樊均也不好出声,也不好有什么动作,走开还是不走开都似乎不太合适,只能也愣在旁边靠着桌子跟他一块儿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邹飏很轻地吸了一下鼻子。
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一滴眼泪挂在了邹飏眼镜边儿上。
接着是第二滴。
邹飏微微抬了抬头,看着窗外,眼泪顺着脸滑到了下巴尖儿上。
樊均愣住了。
顿了两秒,他伸手拿过桌上的一包抽纸,慢慢推到了邹飏手边。
然后很慢地离开桌子,往厨房门那边走过去。
“你跑什么!”
邹飏偏过头说了一句,声音里透着不爽。
樊均没说话,又退了两步,靠回了桌子旁边,也没敢往那边看。
邹飏摘下了眼镜扔到桌上,抽了两张纸按在了眼睛上。
不受控制不断涌出的眼泪很快浸透了纸巾,洇到了指尖上。
他不知道老妈要结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大反应,老爸结婚的时候他除了不屑,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也许是因为老爸在外面早就有了另一个事实上的家,也许是因为无论老妈脾气性格如何,从小到大更多存在于他生活和记忆里的,都是妈妈。
老妈这一结婚,他身边就彻底空了。
本质上这不是一件什么不好的事,老妈能碰上一个可以跟她搭上频道的人,他应该高兴才对,她可以不再被贬低,不再介意自己“不如”
对方,无论怎样,她都可以依着自己的性格去生活……
但是。
妈妈就不再单纯地只是他的妈妈了。
这样的想法他自然不可能让老妈知道,他一直憋到老妈躺下继续休息了,才起身离开。
他也不想当着樊均的面儿哭这一鼻子。
实在没忍住。
眼泪这玩意儿跟鼻涕差不多,忍是忍不住的。
毕竟在一个通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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