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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天的对话,郑汀雨听到了。
严冬的深夜冷清而萧索,郑汀雨的眼神却过于明亮和温柔,沈楝在她的注视下,耳根不自觉地发热。
她错开了她的眼,很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他们没有为难我。”
或者说,在最初的几天,他们有尝试过防备、孤立她,但她根本不在意。
也或许是顾忌着郑汀雨的存在,他们没太敢明目张胆地刁难过她,后来见郑汀雨对他们的态度始终如常,应该是猜到了她没有打小报告,就解除了对她的警戒,让一切恢复寻常。
郑汀雨放心了一件大事的模样:“那就好。”
她们踩着长长的路灯影子继续往前走,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同频率响起的脚步声和走动时穿过的微不可觉的风声。
好几十秒以后,郑汀雨才再次很轻地开口:“我和社长只是朋友,与其说和社长是朋友,不如说我和社长夫人的关系更好。”
沈楝微讶地偏头,郑汀雨勾着唇说下去:“好多年前我还在读语校的时候,打工的路上帮过一个因为痴呆记不清回家的路的老人,那个老人是社长夫人的母亲。”
“社长夫人也是我们中国人,嫁到日本很多年了。
她听说我在找兼职的工作,就介绍我进了这家烤肉店。
最开始不是在这里的,是在涩谷那边的总店,后来这边开了新店,才调我过来做了店长的。”
沈楝从来没有期待过郑汀雨的解释,甚至,从来没有真的怀疑过她。
但听到郑汀雨这么说,她总是习惯紧抿的唇,再一次不自知地松动了。
有了上扬的痕迹。
那天聊过之后,沈楝才知道,郑汀雨和她一样,18岁就来了日本,在日本,她已经待了八年。
后来她问过郑汀雨,为什么明知道林姐王波他们在背后说她闲话,她也只当不知道。
郑汀雨说:“人无完人,干活的时候他们听话利索就好了。”
“而且,”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要怎么惩罚他们呢?找借口扣他们的工资还是辞退他们?林姐老公偷渡没了,家里欠了一屁股的债,还有两个小孩要养。
王波他爸身体不好,每个月都等着他寄钱回去救命。
我下不了手。”
沈楝无言以对,她想,郑汀雨可真像个侠女。
明明自己看上去那样弱柳扶风,那样像更需要被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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