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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桐氏便给这娃取名“霜梅”
。
之后不多久苏妁出生,桐氏便干脆将霜梅放进她屋里,让奶娘一并带养着,慢慢当个小丫鬟调·教。
从此苏妁与霜梅二人相伴着长大,名为主仆,实则却更似姐妹。
见苏妁没头没脑说些不吉利的话,霜梅脸上露出些焦急之色,边伸手去摸苏妁的额头,边口中喃喃着:“小姐您瞎说什么呢,这是病糊涂了么?”
试了手温,霜梅不由得一惊:“呀,果真是烫得紧呢!
小姐您快回床上歇着,奴婢这就去找老爷给您请大夫!”
说罢,霜梅就强行搀着苏妁坐回了床上,不由分说的转身出门。
苏家老爷苏明堂乃是朗溪县的县令,按说朗溪与京城毗邻,百姓又精于商贾之道,算得上个富庶大县。
可苏明堂砥砺清节,脂膏不润,日子反倒过的不如个山区小县之长。
在苏家这样拮据的府宅,原本下人就精减,自然不会收养个娃娃慢慢栽培。
可因着捡霜梅时正值桐氏怀着苏妁,苏老爷便破了个例,只当是为后代积善余庆。
故而在霜梅的心里,苏妁是主子、是恩人、还是个吉星。
她这辈子也不指望赎身或是配人了,只一心想着伺候小姐出嫁,尽忠到老。
未几,霜梅顶着一张悻悻的脸回来了,望着坐于床沿儿的苏妁,抱愧道:“小姐,府里的马车被老爷派去送书了,若是奴婢跑着去药铺,怕是半个时辰也回不来,倒不如等马车回来再去……”
“不如奴婢先给您敷敷冷帕子好了!”
说着,霜梅将干净的棉帕子浸到洗漱架上的铜盆里,仔细绞了绞,端至床跟前儿想帮苏妁敷。
“等等,”
苏妁伸手阻住她,眼中蓦地聚了丝精光:“你方才说爹派人出去送书?”
“是啊。”
霜梅呆呆的望着苏妁,对她这莫名的一惊一乍有些不解。
“什么书?”
在苏妁的记忆中,苏明堂此生仅写过一本书,便是两年前的那本《鹊华辞》。
“哎,小姐您这是真的病糊涂了!
老爷的毕生心血啊,不就是那本《鹊华辞》喽!
昨晚刚刚印出十本样册,今早老爷就急着送去给各位大人郢正校阅了。”
苏妁怔住。
《鹊华辞》印样册?那不是两年前的事了么。
难怪……难怪从先前醒来,她就觉得哪儿哪儿都透着不对劲儿!
苏妁仰头仔细瞧了瞧,自己所睡的这张镂雕玉如意的黄檀架子床,不只油色锃亮,就连劖刻的缝隙死角处都没一丝儿积灰。
跟她平日里睡的那张外观看似一样,新旧却又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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