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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晓云刚从蜀都回来,几天没合眼了,她从小是奶奶看大的,让她去休息一会她说什么也不听。”
“我能有什么办法?”
岳文看看人来人往的病房,前来看望的人不断,想睡也睡不着啊,“要不到车里去睡会?”
王凤看看他,“就是这个意思,你开着车吧?”
岳文也看看她,这一家跟蒋胜家走得很近,商人与领导太近,不是什么好事,他从内心里是看不上的,但看着站在ICU走廊里的蒋晓云,他还是走过去。
“别在这等着了,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蒋晓云脸色更加煞白,眼圈有些发黑,神色很是疲惫,“你不愿意回家,就到车里去,你奶奶看你这样,也会心疼的。”
蒋胜也注意到了岳文,他看看蒋晓云,“进去看一眼就行了,在这你也帮不上忙,让小岳把你送回去,有事……”
他突然一噤,“给你打电话。”
蒋晓云看看岳文,岳文马上把椅子上的包拿在手里,“走吧。”
蒋晓云默默地跟在他后面,蒋胜与人说着话,看了看这两个年轻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几日倒春寒,夜晚更凉,蒋晓云穿得单薄,刚走出医院大楼,她下意识地抚了抚胳膊,岳文自己穿得也不多,只是一件衬衣,待坐进车里,打开空调,他又下了车。
很快,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奶、面包和火腿肠,手里还魔术般拿着一件女人的衣裳,蒋晓云疑惑地看看他,“先吃点饭吧,人是铁饭是钢,我看你嘴唇都是干的,你奶奶醒后是要心疼的。”
“谢谢。”
蒋晓云眼睛有些湿润,“我吃不下。”
她接过衣裳,却发现标签都没来得及撕去,她看看岳文,一阵暖流涌过心底,突然很想找人倾诉。
“饭吃不下,先喝点奶,能当饭也能当水,”
岳文已是打开奶插进吸管,“那种奶无味,这种早餐奶味有点甜,能喝得下。”
感觉到他的细心与体贴,蒋晓云一阵感动,默默地接过奶来,任凭那甘甜的乳汗流进干涸的嘴里,滋润着那荒芜的心田。
“我从小是跟着我奶奶长大的,小时候,我爸跟我妈上班,我还没上幼儿园,就把我锁在家里,一锁就是一天,”
昏黄的灯光照着朦胧的心情,岳文静静听着,“后来我奶奶就把我接了过去,……上小学之前我一直跟我奶奶住一块,上学后,每个假期我也在奶奶家住,……”
她突然说不下去了,拿着奶,无声地哭泣起来,那种亲人在ICU,人在外面无能为力,生怕阴阳两割的担心害怕,没有亲历者很难体会。
“我不出差就好了,保姆买菜耽误了,我在家就好了……”
看着平日坚强的蒋晓云眼泪无声地流淌着,双肩哭得一抖一抖的,他心里也不好受,他顺手接过奶来,递过一张纸巾,蒋晓云没有接,却趴在他肩上小声抽泣起来。
岳文一时有些尴尬,蒋晓云的眼泪很快打湿了他的肩头,也打湿了他的心,他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蒋晓云的头发,感受着她的心跳,哭吧,哭吧,再坚强的人也有无助的时候,也有痛心的时候,也有自责的时候,岳文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都不如什么也不说。
他长叹一口气,一抬头,身子却马上僵住了,只见车外黑八张着一张大嘴,手里拿着营养礼盒,曹雷瞪圆了眼睛,手里拎着一个果篮,正在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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