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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沈盈夏开口,铃兰先恼了:“我家女公子何等风姿,也是他能肖想的?!”
“哎呀呀,误会啦!
怪我,嘴拙没说清!
我们哪敢肖想女公子!
我说的是布庄的邱姨!”
她向前甩了下帕子,这副做派倒是像极了媒婆。
铃兰听了这话,表情和缓了些,但看吴富贵的表情已经和之前不同了,宛若在看想要拱自家水灵灵、鲜嫩嫩的大白菜的那头猪。
“铃兰妹子这眼神也忒吓人了些。”
吴宝珠打了个马虎眼。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盈夏也好奇得很。
吴宝珠这才开始细说:
“富贵从长平县来,也有几个月了,你们也知道,他就爱看人家刺绣,搬个小凳能在绣棚旁边坐一天,也不怕腿麻。
“这个没出息的,阿父阿母在的时候,也相看过不少姑娘。
但他就跟没开窍似的,一点儿反应都无。
“来长平县没几天,他四处溜达,一不小心就溜达进了沈氏布庄,恰逢邱姨正在教一个绣娘针法。
阿弟这不就……
“唉,打那之后,他但凡得空就去看邱姨做绣活儿。
长这么大,我真是头回看他这样反应,真的又是开心,又是担忧。
“当然了,那时候咱们不认识,还是对家。
我就想着这事儿十有八九是成不了的,就让他歇了心思。
“打那之后,他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沈娘子来找我合作的时候,我这心里呀,跟开了花一样高兴。
“阿弟他又能去看邱姨刺绣了,回来那叫一个欢天喜地。
我这才想说,干脆提一句。
“若邱姨愿意给个机会,咱们就相处看看。
若邱姨不愿,我们也绝不强求。
绝不会影响咱俩的合作,女公子放心!
“我们吴家虽是小门户,但绝对给足里子面子。
吴家绣坊一半是我的,一半是阿弟的。
“如若两人过得好,我阿弟那一半便再分一半给邱姨。
富贵是个没主意的,家里大小事全凭邱姨做主。”
原来如此,但这是邱姨的私事,她也不好插嘴,只好说明日问问邱姨的意思。
次日,沈盈夏将此事说给邱姨听得时候,邱姨没吱声。
铃兰以为邱姨不愿意,就指了指脑袋,小声说:“吴富贵是不是个傻的?所以年纪这么大了都没娶上媳妇。”
邱姨红着张脸,反驳说:“他才不傻,他只是不关心其他事!”
沈盈夏和铃兰对视一眼,意味深长:“不傻又怎样,咱们可瞧不上他!
邱姨,你放心,我定给你挑个顶顶好的郎婿!”
邱姨小声说:“其实他也不错。
真没想到,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要你们两个小女娘替我操心。”
“姨,他都走这些年了,你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铃兰跪坐在邱姨面前,握着邱姨的手说。
邱姨两眼红红的:“我比他年纪大,还是个寡妇,我这样……怎么能……唉,我再想想,再想想。”
“嗯,邱姨,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只要你想清楚了,我们就都支持你的决定。”
沈盈夏也鼓励道。
邱姨点点头,眼泪止不住地从脸上滑落。
孟子义的消息便在这时传了过来:“割韭菜的时候到了!”
这是他们三人之前定下的暗号,意思是:成本已经全部收回,接下来是盈利阶段。
时机已经成熟,那些计划终于能够派上用场了。
她早就说过,自己的仇,要自己报,才爽!
吴家绣坊今儿一早就去了牙门,狠狠闹了一通,唱念做打来了一整套。
吴宝珠又是个手辣的,花钱找了几个闲汉,让他们磕着瓜子儿到处跟人瞎聊。
什么柳氏布庄妒恨同行挣钱,所以找人放火啦;什么柳玉儿跟王二爷不清不楚啦;什么赵君然头顶绿油油啦;甚至还说牙门之所以包庇他们,就是因为他们塞了钱。
天子脚下,贪墨,可是个极敏感的问题。
也不知道背后是不是有司马逸煽风点火,这事儿如燎原的野火般越烧越大,竟上达天听了。
皇帝一旨下来,指了司马逸负责监督审案。
待案件完结,再整理齐备向其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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