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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灼儿背着大包小包,里面都是寺庙里的师兄弟给他装的吃食,他挥手道:“各位各位师傅、师叔、师伯、师兄、师弟们,四方又要走啦——”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后会有期啊——”
众人都已经习惯他这个调调了,比起南灼儿第一次下山弥漫的悲伤,诸位和尚们纷纷挥手相送,像是巴不得送走他似的。
“走吧走吧,赶快走!”
“别一闯了祸事就回寺庙里啊!”
“就是就是!
在外面闯了祸事也千万别提‘寒山寺’啊!
切记切记!”
善才和几个小和尚幽怨的看着南灼儿身后的大包小包,里面都是他们藏起来的好吃的,全被南灼儿一咕噜毫不留情的搜刮走了。
“四方师兄,记得下次别再空手回来了,不是说给我带京城里的好吃的吗?”
南灼儿忽然有些待不住了,一边后退,一边哈哈笑道:“下次哈!
下次我一定给你们带!”
善才狐疑的看着对方那没什么自信的样子,小大人一般摇头叹息道:“哎!
我也不指望你了,你能将自己照顾好,别麻烦严施主就行了。”
南灼儿心想督公大人可是自己的人,怎么能叫麻烦呢。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严弃尘眉眼带笑的回望过去,“殿下,我们该走了。”
南灼儿利落的跨上一匹白马,这匹千里驹是严弃尘专门为南灼儿找的,脾气温和,颇通人性,几乎不用多加驯服便能上路。
和严弃尘身下的黑马是一对儿,不用多给指令,白马就会自发的跟着黑马跑。
两个人几乎一上马,便拉着缰绳,高大的马匹嘶鸣一声,撂着蹄子便矫健的朝远方跑去,南灼儿一只手抓着马缰,另一只手朝身后挥舞着。
“走喽——”
落入的余晖下,青山,霞光,白马,黑马,一红一青两道身影渐渐远去,远方的景色倒映在善才的眼底,他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一幕记了许久,许久......
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真好啊......
严弃尘看向身前因为第一次自己骑马,心情格外不错的南灼儿,对方一身赤色剑袖锦袍,半边侧脸在落日的余晖下染上霞光,琥珀色的眸子会发光似的,整个人发丝飞扬,永远看着前方。
披红骑白马,看阡陌晨昏。
看见这样的少年第一眼,你就仿佛看见了整个天地。
严弃尘看着这一幕久久没有回神,他过往恐惧、避开的一切仿佛都不再是桎梏。
原来他毕生所求是至高的地位和权利,因为他总要为孤寂腐烂的一生找寻一个看得见的终点,好让自己活的不是那么悲惨。
他将自己困囿于四四方方的宫墙里,不过是从心底抗拒和惧怕外面的人间烟火,因为那些烟火和温情,于他早已是过去不可得的回忆,旁人眼中的烟火和市井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深白苍凉。
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殿下,如果是和你一起的话,他想他可以去往任何地方。
南灼儿感受着迎面的微风,清新的空气,眼前的山脉和景象快速后退,他朗声笑道:“督公大人!
你看!
我终于会骑马了!”
严弃尘一愣,连忙架着马匹与对方并驾齐驱,笑道:“殿下真厉害!”
顿了顿,一向温声儒雅的严弃尘忽然深呼吸一口气,大声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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