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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嬷……”
我喉咙发干,想问。
“莫问!
莫看!
莫听!”
阿嬷猛地回头,昏暗中她的眼睛亮得骇人,死死瞪着我,“那是‘送肉粽’!
煞气冲天的东西!
沾上一点,阎王都救不回!”
“肉粽?”
我更懵了,村里也没听说谁家包粽子啊?
“不是吃的粽!”
阿嬷啐了一口,像是要吐掉晦气,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是……是吊死鬼用过的……绳!”
一股寒意瞬间顺着脊椎爬上来。
吊死鬼的绳?送它?送进海里?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猛地想起村尾废弃礁石滩那边,上个月……阿芬姐……
阿芬姐是外乡嫁过来的,人很和气,常给我糖吃。
可上个月,就在那片黑黢黢的礁石滩,有人发现她吊死在一棵歪脖子老榕树上。
用的是船上绞缆绳的粗麻绳……据说发现时,舌头伸得老长,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难道……今晚送的是……
“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瞬间将糊满符纸的窗户映得一片惨青!
紧接着,炸雷在头顶滚过,震得房梁簌簌落灰。
就在这雷声的余威里,一阵极其怪异的声音,穿透厚厚的雨幕和墙壁,隐隐约约地钻了进来。
不是脚步声。
是……一种沉闷的、拖沓的……“噗…噗…”
声。
像沉重的湿麻袋在泥水里被拖行。
还夹杂着一种极其低沉的、断断续续的……号子?不,不像号子,更像一群人在喉咙深处压抑着、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毫无韵律的……哼鸣。
低沉,含混,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节奏。
“来了……”
阿嬷猛地扑到门边,枯瘦的身体死死抵住顶门的条凳,牙齿咯咯作响,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煞来了……莫出声……菩萨保佑……”
那“噗噗”
的拖行声和低沉的哼鸣越来越近,仿佛就贴着我家外墙在移动。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像是……铁锈混合着咸腥的海水,又掺杂着一丝难以形容的、肉类腐败的味道。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
阿嬷的警告在耳边轰鸣,可一种混合着强烈恐惧和扭曲好奇的冲动,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神经。
那吊死阿芬姐的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送煞的队伍……又是什么光景?
鬼使神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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