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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不是都觉得我不配和赵黎在一起了?”
他冷冷看了我一眼。
“说不准阿南做完复健,又想和你在一起了。”
他甚至居高临下揶揄我:“我们赵家都不急,你急什么?”
“是不是我一天不和齐楚成为仇人,你们就一天不弄死景莫延?”
赵易没回答我。
他自恃身份,怎么会承认自己这样威胁一个小辈。
X城的晚上这样冷,昏暗灯光,梅花开得这样惨淡,我不过是棋盘上棋子,被道义被情绪被无数看不见的手,推着往前走,一步也回不了头。
“我和你做个交易。”
我直视他眼睛:“我毁了齐楚,你弄死景莫延。
最迟,都要在明年夏天之前完成。
从此之后,互不相欠。”
-
我不想再耗下去了。
景莫延一步险棋,我失去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和我最喜欢的人,还有我计划中的远方和美景。
我已经算不清得失了。
我只知道一件事。
我肖林,不欠任何人的-
在花园里冻了一阵,简直要咳嗽,在酒店开了包厢,订了火锅,热腾腾汤锅端上来,红通通的辣油,一叠叠菜,熙熙攘攘挤了满桌,有种人间烟火的热闹。
明天得回S城,不能喝酒,我倒了琥珀色的梅子酒在杯子里看,这酒店附庸风雅,挂着漂亮的八角宫灯,深红穗子垂下来。
我吃烫好的丸子,很烫,囫囵嚼下去,从喉咙一直烫到胃里。
想起以前在学校读书,选修剧本写作,老师讲到一篇积年的小说,讲荒年,西北小村里捉到一个下山踩点的土匪,怕他回去报信,绑了他在村头的老槐树下,全村人集合起来,一家出一捧小米,由村长煮成一锅小米饭,用一碗凉水,夹一口小米,在凉水里过一下,喂给那土匪吃。
那土匪很年轻,十五六岁,半大孩子,乌溜溜一双眼睛,脸上脏得看不清。
他饿狠了,以为村里人是可怜他,囫囵吞下去,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小米饭刚出锅,很烫,外面沾了凉水,能入口,但是落到胃里,热量散出来,一口口喂下去,那土匪吃一口,磕一下头,吃着吃着,忽然蜷起身体,在地上打滚,狼一样哀嚎,越嚎声音越小,最后被烫死在地上。
当时上这节课,很多胆小的女生都被吓哭。
我那时候不懂,只觉得贼可怜。
其实村民更可怜。
没有人喜欢杀人,看着同类死在自己面前,背一辈子良心债。
人过了二十岁,渐渐身不由己,很多事,并没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做,但是你不得不做。
这世界上有些事,比刀更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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