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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说完,也不管我有没有同意,倒在我腿上就睡,我摇他两下,发现他在装死,只好拿羽绒服盖在他身上,拍电影这样辛苦,一切都要先紧着他,他觉得喜欢觉得舒适就行。
就算要收拾他,也等出了片场再说。
他头上装的假辫子,前面光溜溜半个光头,据说刚剃光头头会着凉,我摸不准要不要给他戴上棒球帽,正犹豫,他在我腿上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懒懒地说:“啊,好困……”
“困还起那么早?”
我随口回了他一句。
“那是因为大叔昨晚不理我,我怕大叔生气,只好起早一点。”
他还一脸委屈。
“恶人先告状。”
我懒得和他多说。
“我不是恶人……”
他翻了个身,在我腿上躺得舒服,慵懒大猫一样:“明明是大叔安排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点都不是便宜,”
他打个呵欠:“好无聊,还不如回家骚扰大叔好玩。”
我在他额头上扇了一下,懒得再说这话题。
有些事,不需要点破,说到这里就好。
“唔,汤好香……”
他皱起鼻子,闭着眼睛,皮肤白皙,睫毛和扇子一样:“是不是大叔做的?”
“叫阿封买的。”
我看他像是实在困得很:“你不是想睡觉?快睡,等会我叫你,只有十七分钟了。”
“嗯……”
他难得这样乖,转个身,侧躺在我腿上,看起来清瘦的少年,骨头里都是肉,沉得很,我还以为他睡着了,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书,才发现他醒着。
他就这样躺在我腿上,安静地,唇角上翘地,睁着漂亮眼睛,几乎是挑衅地,看着某个方向。
我抬头看,发现齐楚正坐在那个方向,看着我们。
他们竟然在对视。
-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
我缓缓地,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小心翼翼地,直起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我的心在狂跳。
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紧张——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
就算是,该心虚的也不是我。
但我还是默默收起一切动作,坐在那里,在剩下来的十五分钟里,再没有乱动过一下。
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
也许,我怕的是齐楚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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