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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睡眼惺忪的脸探过来,将下巴搁在了易久的胸口。
“……”
易久与他沉默地对视了半天,才忍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上一跳一跳的疼痛,软声说:“很重,阿青。”
阿青听了他的话之后,便很听话地伸长了修长的手脚,两腿垮在易久的胯边,手撑在他的脖子处,背脊就像是猫咪一样弓了起来,露出了好看的,光裸的腰线。
易久瞅着他肌肉紧实的上身,从被子里伸出头,啪地一下拍在了他的胸口。
明明身形比易久大了一圈,阿青还是轻而易举地便被易久这一巴掌拍到了一边——当然,他随后就顺理成章地在被子上滚了一圈,滚到被子边缘便拱背钻到了温热的被子里头。
易久现在睡的这张床极窄,若是睡他一个还好,加上了光长个子不长脑的阿青,便有些精魄。
易久只感到自己的背上贴上了一个火热热的胸膛,那怦怦直跳的健康的心跳声几乎要透过阿青胸口的皮肉传到他身上来。
虽然说到了冬天,偷偷摸摸来钻易久被窝这种事情已经不是阿青第一次干了,这个早上的他却显得格外粘人一些——证据就是在易久低声嘟囔着抱怨他,想要起床的时候,阿青快手快脚的八爪鱼一般缠住了他,然后还把那在外面受了冻而显得格外冰冷的脸在他颈部后面蹭了蹭。
易久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又总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便没有了耐心,又伸手在阿青身上拍了拍。
“干吗?别老是粘着我,多大了,被姥姥看到了不好。”
到了易久和阿青这个年纪,阿青这种粘人的方式在别人眼里,总是会拢上一层有些暧昧的光。
易久想起姥姥有时候看着阿青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就有点慌起来。
阿青没理易久,手反而把他卡得更紧了一些,尔后含含糊糊地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昨晚上……做了噩梦。”
易久的身体顿时一僵,他急急地一个坐起,扭了身子一把抓住了阿青问:“你记得?昨晚上是梦?”
把阿青抓出来以后却忽然意识到他是个裸的,易久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赶紧又把他塞回了被窝。
昨天晚上的事情……碟湖里头的事情……
仿佛上一秒钟还清晰得宛如亲历,到了早上易久想起来,却总觉得那像是个梦一样,一下子便在他脑子里变得模糊了起来。
然而就在易九以为那一切都不过是潮湿山村里头一场流曳着朦胧水光的幻梦的时候,阿青的话却像是某种印证,让昨天晚上的一切变得真实了起来。
他的激烈举动,显然让阿青受到了某种程度的惊吓,他伸出一只手来攀住了易九的胳膊,像是要安慰人的小动物一样将头埋在易久的腰部。
“阿九?”
明明已经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还是发出了非常含糊的担忧声。
“是什么样的梦境呢?”
易久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情绪,他用手将粘着自己的阿青拨开了一点,然后带着某种奇异的,忐忑的心情继续追问。
“梦到了……”
阿青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
“好像,吃了很多老鼠。”
虽然说他的脸上总是没有太多的表情,可是这一刻,在回忆起那个梦的时候,他依然流露出了让人难以察觉的厌恶感。
……
易久愣在了原地。
好吧,他想他现在错愕的表情一定很蠢。
“只是……梦到这个吗?”
带着微妙的心情,忍不住还是追问了一句。
然而易久的问话却让某人再一次想到了不好的东西,阿青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语气低落地补充了一句:“还有黄鼠狼,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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