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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之间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颈,仿佛某种处刑道具,呼吸变得不顺,放大了本就在极限边缘的知觉,听觉连带着变得敏锐,让陈寄哑声说出的话异常清晰:“林思弦,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呢?我想让你更残酷一些,让你从我身上掠夺得更多一些,让它们在你这里保留得更长远一些。
林思弦不知道这个夜晚是怎么结束的,他再次清醒时房间已经重回敞亮,他第一次得见屋里的全貌,没什么特别之处,普通的酒店式装修,普通的壁画,普通的一切。
他四肢酸痛,却在自己身上闻到劣质沐浴露的味道。
他是被手机非常频繁的震动吵醒的,他下意识把手机拿到眼前,才倏然清醒这不可能是自己的——他的手机怎么可能一时间收到这么多消息。
林思弦发誓他没有想看上面的内容,只怪陈寄这人没有关推送提示。
入眼的第一条讯息应该来自同事,恭喜陈寄某个项目审批通过了,项目的名称林思弦看不太懂。
他把消息关掉,不想再窥探更多内容,于是又看见了屏保图片,他觉得眼熟,凝视半晌才记起这是陈寄大学时期发在朋友圈的抽象画。
他只触碰了这手机三秒,便被提醒了两个事实。
陈寄在享受着属于他的苦尽甘来的生活。
陈寄有一个喜欢很久的人。
林思弦把手机放回原处,将头深埋进被褥,试图重回黑暗,试图重回夜晚,可惜窗外的阳光就是这样不解风情。
大概昨晚消耗实在太大,林思弦又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许久,睁眼时光线已不那么刺眼,他很难相信自己一觉睡到了临近黄昏。
他闻到一股粥的味道,陈寄正在拆开一个外卖包装,见他醒来便问他:“有胃口吗?”
在明亮的环境里,林思弦又成为林思弦。
他笑了笑:“你倒是贴心。
但我吃不下,陈寄,帮我倒杯水。”
房间没有送的矿泉水,喝水得现烧,在烧水壶运作的声音中,他又问陈寄:“我手机呢?”
“在你右手边,”
陈寄给他示意,“在充电。”
林思弦拿过自己的手机,他知道上面什么都没有,但想让自己显得有事可做,不用那么早地去想,他这次应该留下怎样的告别。
他又想再拖延一下,于是谴责陈寄:“你是不是真的没那根筋,按道理现在该是我们温存的时候。”
他没去看陈寄表情,只是继续命令:“你过来让我靠一会儿。”
不知道是习惯听从,还是这一夜多少制造了一些表面温和,陈寄真的坐回床上。
林思弦装作娴熟地倚靠在他怀里,用陈寄的身体将自己包裹起来。
耳边是规律而有力的心跳,带动着林思弦的呼吸,他好想埋得再深一些,最好埋进这颗心脏里。
“你好僵硬哦,”
林思弦说着与动作完全相悖的话,亲昵道,“知道你不情愿,也至少装装样子嘛。”
陈寄没有理会他的评价。
只是问了另外一件事。
“林思弦,”
陈寄说话时胸腔也有细微的震动,“你为什么退学?”
——陈寄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林思弦闻言有些怔愣。
但比起探究这个问题的原因,更棘手的是要如何回答。
他不想让任何熟悉的人了解他现在的生活,而陈寄是名单中排名第一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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